和丈夫对视一眼,周翠云无言。
“明儿个爹带你去大侯乡,你去不去?”张开明转移话题道,了解儿子犟性的他知道此时再多言也无用,事到如今也只好带其出去躲一躲才是最好的办法。
“去买棉衣?”孙黑圣疑惑。
“对。”张开明道。
周翠云微愣看他。
张开明对其点头。
“早就该这么做了,俺坐在这里都冷得要命。”孙黑圣很是不满说道。
就像是撒娇,夫妻二人哭笑不得。
夜幕降临。
主屋炕,随着油灯熄灭,张开明炕睡到周翠云身边后不由打了个哈欠。
“他爹,你有没有发现擎儿这些日子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周翠云抓住他的手臂说。
“怎么了?”张开明不解。
“说不清楚,我总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周翠云摇头说。
“以前不爱说话,沉闷得就像块石头。说来现在确实开朗了很多,变了不少。”张开明点头道。
“怎么会这样?”周翠云不解。
“这样不好吗?”张开明笑着反问。
周翠云一愣。
“孩子好就行了,想那么多做甚,快睡吧。”张开明道,又打了个哈欠。
“也是。”周翠云无奈点头。
“其实我现在担心的是剪儿。”张开明突然沉吟说。
“嗯?”
“人一旦走错了路,就要付出代价。”张开明轻叹道。
“剪儿从小就善良正直,应该不会的。”周翠云迟疑。
“有机会我要去一趟卢隅,如果他走了邪路,我必须把他拉回来。”张开明皱眉说。
“你知道去卢隅的路吗?”周翠云问。
“人是江湖嘴是路,不知道就问。”张开明说。
“一辈子没怎么出去,你不要到时候把自己走丢了。”周翠云道。
“你以为像你个妇道人家,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张开明不满说。
“你也说我是个妇道人家,要是都懂就不是了。”周翠云同样不满说。
“好了,睡吧,把腿捂好,不要再冻着了又加重腿病。”张开明起身为她压紧身下不太厚的被褥道。
“老毛病了,再冻也没事。”周翠云半开玩笑半认命笑说。
“现在还能走,不要弄得以后路都走不了,到时候我又要照顾擎儿又要照顾你,弄得无来头的过。”张开明道。
话语虽轻,其内含压力却如山,周翠云微叹没有说话。
“人都说老了老了什么看透了,但是真的能看透吗?”张开明说。
“我原本担心等我们死后擎儿怎么办。这下好了,剪儿回来了,以后就算我们不在,也有人能照顾他。”周翠云转移话题笑说。
“呼——”却是这时张开明已然鼾声响起。
“他爹?”
“嗯?”张开明有些迷糊回。
“你这个老家伙……”周翠云哭笑不得,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其倒下就睡着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