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到奇怪,但萧思君还是如实回答:“就记得前面喝酒,后来聊的兴起,说要跟陈大哥比试……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岳邦媛继续问道:“比武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萧思君皱着眉头,抬头看着房顶,俄而又用食指点着下巴,苦思冥想了半天:“这……好像记得陈大哥的枪法精妙得很,但是又不记得他枪法是怎么使的了……说来……我们到底谁赢了?”
岳邦媛歪着头笑了起来:“是你赢了,你都不记得了?”
萧思君挠了挠头,犹疑道:“是我赢了么?……不行,真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岳邦媛宠溺地笑了笑,忽而又站起身来,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你先把汤药喝了,然后去书房吧,野清说有事要找你。”
萧思君点了点头,答了声“好”,岳邦媛便点点头走了出去。萧思君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站起身,挪到桌旁,端起碗来浅浅尝了一口。
不知道这汤药到底是用什么熬成的,但萧思君尝出了里面青梅的酸爽和白糖淡淡的甜味,应该是为了中和药味特意放的。
这味道尝起来还不错,萧思君便索性大口将汤药喝完,擦了擦嘴,竟很快觉得胃里没那么难受了。
既然身体已无大碍,萧思君便动身前往书房去找陈宁。
跟其他王亲贵族的府邸相比,豫王府实在算不上大,萧思君很快便来到了书房门口。然而他还未动手敲门,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笑声来,似乎昨日一起喝酒的几人都在里面。
他抬手重重拍了几下房门,生怕里面的笑闹声太大给淹没过去,却没想到敲门声刚落,便听到里面有人大声道:“请进。”
萧思君推门而入,见到陈宁坐在书桌后面,与分坐左右的十六骑众人和柳文正谈论着什么,见萧思君走了进来,赶紧道:“萧兄弟来了,快坐。”
萧思君和几人见了礼,坐在了右手最末位的位置上。李晟嚷嚷着让萧思君往前面做,被萧思君笑着婉拒了一次,也就作罢了。可见这李晟的确是真性情的人,全然不顾文人那一套“凡事三请”的规矩。
陈宁见萧思君落座,便笑着对他道:“萧兄弟啊,我想着反正最近没事,我就按之前的约定,陪你一同去白马寺走一趟吧。”
萧思君听了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原本他的确是来找陈宁一同前往白马寺的,但是如今陈宁身负圣旨,要求他闭门三月,于是原本萧思君就把这想法搁置了,没想到这时候陈宁居然主动提了出来。
然而如此一来,不就是要陈宁为了自己抗旨吗?
萧思君想着摇了摇头,道:“陈大哥有这想法小弟自然开心,只是如此一来不就逼得陈大哥不得不抗旨了吗?原本此时就是多事之秋,陈大哥还是好好按圣旨所言,在府里休息一阵子吧。”
陈宁挥了挥手:“这个就是萧兄弟有所不知了,皇上这圣旨的关节不在于‘闭门思过’三月,而是封我为太尉,只要我不推掉这个名头,那是否在家闭门,全然不在皇上的眼里。只要我不在外面惹出什么祸端,想必皇上也懒得理我吧。”
萧思君不明白朝堂上的是是非非,也许陈宁说得的确有道理,但他依旧觉得如此不妥。
然而萧思君还未想好如何出言反驳——实则他也觉得反驳应该没什么用——就被丁猛抢了话头。
那丁猛先举起手来表示赞成:“宁哥说得有理,正好哥几个好久没出去玩了,咱一起乐呵乐呵去!”
陈宁将手一挥,嚷道:“少来!谁也不准去!你们都跟着了,不就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抗旨了吗?起码咱得让皇上面子上能过去啊。”
李晟也跟着附和:“就是,姓丁的你咋呼个啥,老子刚回来可不想出去,还想多跟我儿子亲热亲热呢。”
这话引得几位将军都是一阵揶揄笑骂,柳文也跟着笑了几声,然后对陈宁道:“既然如此,陈大哥就安心去吧。府中有郡主,军中有各位将军,这朝堂上还有小弟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宁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萧思君,一脸得意地笑道:“如何?”
萧思君长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我还能如何?全听陈大哥吩咐好了。”
陈宁笑道:“这就对了,如今已经是四月下旬,到了廿七日就是白马寺集会的日子,咱们也该准备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