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邦媛也跟了上去,一脸愤恨道:“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陈宁哈哈笑了两声,跳上马车掀开门帘,一脸怅然道:“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捧杀我吗。”
几人都上了马车,随着那马车颠簸,萧思君的疑问也被颠了出来,他问道:“陈大哥说皇上想捧杀你,是个什么意思?”
岳邦媛道:“昔日父王要求不给野清过高的职位,表面是怕野清年轻误事,实则是怕豫王府权势过大,威胁皇权。若是先帝还好说,但皇兄可不是会轻信外戚的人。”
柳文挑眉道:“所以陈将军升至太尉,反而是个危险的信号?”
若是柳文再长几岁,恐怕这话即便不从岳邦媛口中听到,他自己也能猜个**不离十,然而他还太年轻了,朝中的局势他还没完全看清楚,自然也想不到皇上和郡主这对兄妹之间的明争暗斗有多激烈。
陈宁反倒是一脸无所谓的笑容,轻声道:“危险,危险极了,你们看见皇上手边是什么了吗?”
三人听了赶紧回想,但岳邦媛和柳文都过于在意朝堂上的情况,没有过多注意皇上的状态。反而是萧思君想起来了,脱口而出:“皇上手边还有两道圣旨!”
陈宁点了点头,但三人还是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陈宁支颐慵坐,懒懒道:“还是思君眼睛尖,那你说说这俩圣旨有什么区别?”
萧思君听了这话,又细细回想起来,岳邦媛和柳文就等着他的答案。萧思君只看见那两道圣旨一眼,所以也不太确定,因而断续道:“好像……最左侧的圣旨……装裱没有右侧的精美?”
“没错。”陈宁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圣旨,“右侧那道圣旨和我手中这一道是一起的,若是媛儿这次没来,皇上应该就会宣读右侧那一道,我猜内容应该是要重重责罚我才对。”
萧思君这才明白,原来皇上早就准备好了两道圣旨,只是看朝堂的形势而决定用哪一道而已。从这里来看,恐怕太师柳怀阁的一番言论也是由皇上授意吧。
既然萧思君能明白这一层意思,岳邦媛和柳文自然也想到了,所以柳文也不再纠结于这些大家心照不宣的内容,而是张口直接问道:“那最后一道圣旨呢?”
岳邦媛想了想,在陈宁开口前先道:“既然装裱没那么精美,是不是说最后一道圣旨是发往外面的?”
陈宁含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是,也不是,那一道圣旨是摆在那给我看的。倘若在延安府时三道圣旨没有把我召回京城,那一道圣旨恐怕就会发往各地,到时候举国之兵俱为勤王之师,共讨我这个不遵圣旨的逆臣。”
听了陈宁的解释,萧思君不禁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当时见皇上三道圣旨催得急切,玉苏蛟还曾赌气说过让陈宁不回东京,萧思君虽然没有这么说,但心中多少也有类似的怨气,却没想到他们这种叛逆的想法险些害了陈宁的性命。
陈宁忽而又问岳邦媛道:“我给你的书信,你接到了吗?”
岳邦媛正想着陈宁的前言,被这一问有些恍神,待一会想明白了,问道:“书信?什么书信?”
陈宁也不回答,只是悠悠道:“果然。”
这话听得三人没头没脑,然而陈宁也不愿意再说,三人只能就此收声了。
过了没多久,马车便回到了豫王府。陈宁不多说一句,率先起身下了马车,岳邦媛、柳文和萧思君也紧跟在陈宁身后走了下去。
萧思君刚一落地,便听见管家小跑过来跟陈宁和岳邦媛道:“丁将军刚刚来了,说有要事要见郡主。”
陈宁也不停下来,仍旧阔步向府内走去,只是哈哈一笑,大声道:“见什么见,告诉他,用不着见了。”
萧思君和柳文刚刚下车,也赶紧跟了上去,待他们一行人走到中庭的时候,丁猛已经从偏房中迎了出来,一路赶到陈宁面前道:“宁哥,抱歉,我来晚了。”
丁猛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陈宁斜眼看了这书信一下,随后便大步向会客堂走去。
萧思君看着一旁呆立着的丁猛,不知应该安慰他几句还是干脆追上陈宁。
正在他稍有踌躇的时候,忽然听到陈宁的声音道:“丁猛啊丁猛,你何止是晚了,你这是事后诸葛亮啊。”
萧思君看着一脸失落的丁猛,拍了拍他肩膀,然后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起进屋里看看陈宁的意思,毕竟在这站着也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