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苏蛟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不方便,我在这等等也无妨。”
远文显得有些为难,但礼数依旧周全,客气道:“这怕是要扫居士的兴了,本门正在处理门内事务,恐怕短时间都没办法迎客了。”
玉苏蛟心想着只要等萧思君上来,他们又怎能再拦住自己?于是摆摆手道:“罢了,我在这等着便是,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那刚刚与他动手的道士嚷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师兄都说今日无法迎客了,你还等什么?早早下山去吧。”
玉苏蛟本不打算再跟他计较,但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便觉得非要与他比个高低不可,于是也嚷道:“怎么,我又没进你山门,便不算要你们迎客,便在这等你管得着我?”
那道士嚷道:“莫说是山门前,这整座山都说我真武门的地界,如何就管不得了?”
远文听了此话,狠狠瞪着那道士,喝道:“远宁,住嘴!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那道号远宁的小道士似乎也发觉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站到一边去了。
远文这才将视线又拉回玉苏蛟身上,他再次躬身行礼道:“实在抱歉,但本门现在确实没空接待居士。可否请居士先行下山,等过个两三天再来光临,届时只需跟守门弟子报上远文的名号,那时远文愿为居士做个向导,一尽地主之谊。”
玉苏蛟觉得这远文说话倒是还算得上中听,倘若放在平日,他也许就从了远文所说,径自下山去了。
只是此时萧思君就在不远,他自然也不会就此离去,而且他也好奇真武门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至于在掌门远游之时关门避客?因而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对于远文来说,玉苏蛟终究只是个门外人罢了,他自然不会告诉玉苏蛟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正准备再次逐客的时候,忽听得一个声音道:“是啊,发生什么了?我也想听听看。”
这一众人等哪想到玉苏蛟身后还有人,赶紧都警戒起来向玉苏蛟身后看去,却见得萧思君与岳邦媛两人一同走了上来。
下山多日的掌门人忽然出现,这让一众真武弟子一时都失去了反应。还是远文反应快一些,赶紧拱手躬身,见礼道:“弟子参见掌门人。”那其他的几名弟子也都回过神来,跟着远文见礼道:“弟子参见掌门人。”
萧思君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远文,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远文道:“是,掌门。此前有一伙人聚众上山,我们本以为也是来山上拜访的居士,却没想到他们不仅出言不讳,还动手打了几名弟子。弟子们便前来与他们理论,谁知他们领头的几人武功极高,竟亮开兵刃一路打杀进去,伤了我们十几名弟子。好在各位长老闻讯赶了过来,才将他们拦了下来。”
萧思君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如今何在?”
远文道:“几位长老将人拦在了真武大殿阶前,我们担心他们还有后援,便四人一组巡视各处,这才在刚刚与这位小居士产生了误会。”
萧思君道:“好,那你们继续警戒,我们上去看看。”说着叫上了玉苏蛟和岳邦媛,三人施展轻功向真武大殿方向而去。
真武大殿就在真武门正中的位置,台基由几个须弥座叠加而起,地势高处地平不少,似从一片平原中拔地而起的一座高山般,巍峨耸立、宏伟壮观。其形制古朴却章法井然,飞檐斗拱、雕梁彩画虽都不是华美照人,但恰恰是那内敛朴拙的大气,更让人觉得凛然不可侵犯。
有如此显眼的地标,即便是初来真武门的玉苏蛟和岳邦媛也不至于走丢,三人就这样并肩而行,快速向真武大殿而去。
真武大殿阶前是一个很大的广场,一般做集会演武之用,平日里不会有太多人聚集于此。但此时这里已然是人山人海,数不清的真武弟子围在此处,手中的兵刃也都出了鞘。看那表情,一个个都是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松懈。
萧思君在人群外向里看了看,奈何他实在算不上高大,被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挡住,任他如何张望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若想此时排开众弟子向里走去,只怕是要浪费不少时间。
虽然他也能用轻功越过众人,但他还不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样子,贸然进去终究不妥,一时竟不知所措。
反倒是玉苏蛟这位初到的生客,只一抬头就找到了办法。他指着高处冲萧思君轻声道:“上面。”萧思君抬头看去,发现玉苏蛟指的原来是阶梯前那两根高耸挺立的汉白玉雕龙柱。
的确这两根玉柱上面是极好的落脚地点,但真武门弟子又怎会想到站到那种地方去?真真还就得是玉苏蛟这种古灵精怪的人才能想到的办法了。
此时萧思君也抛开了这些世俗观念——毕竟门派事务为重,他冲玉苏蛟点了点头,奋力一跃便登上了左侧的玉柱。玉苏蛟和岳邦媛不甘落后,两人同时腾身而起,一同落在了右侧的玉柱上面。
有些弟子发现了三人,想要叫三人下来,却又发现领头的是自己门派的掌门人,一时间也就没了主意。萧思君也不去考虑这些弟子的所思所想,在立上玉柱之时他的眼睛便盯在了这人山人海的中间——在这玉柱上,他能将下面的战况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