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五章:尸山浮血海,一怒为红颜(3)(2 / 2)没文化的狗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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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牵来马匹,一路赶到疾风谷谷口,却见到谷中早已是烈焰滔天,唯独留下了一条容得下一骑通过的小道,显然是有人将陈宁埋下的硫磺火药都点着了。

三人见疾风谷已然无法通过,干脆弃马就步,施展开轻功几步登上了山崖,在山崖顶上跑过了疾风谷。

三人来到辽军一侧的崖边,见辽军营帐此时也已经被熊熊烈焰吞噬,那火舌窜起十丈余高,似乎要将满天的星斗一起化为灰烬一般。

即便三人此时距离辽营还有很远的距离,但辽兵在火焰中的哀嚎与痛哭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三人的耳中。

那声音惊人的凄惨,好似从地狱中传出的一般,那声音如同有一种魔力,拉着三人的魂魄奔向那焚天的火焰,让三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灼体燃肤的痛楚。

玉苏蛟看着这惨绝人寰的场面,手微微抖了起来,他颤抖着声音道:“咱们回去吧。”

没人知道他在与谁说这话,但也没人反驳他。三人都明白,这件事情他们已然无力插手,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如此。

三人丢了魂一般地回到了疾风谷的这一边,与那些不敢穿谷而过的将士一起等在那里。

一直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疾风谷中的烈焰终于平息了下去,仅有地上几处小火苗还在顽强不息地跳跃。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终于见到一批人马踏着那些顽强的火苗向这边走来。

那批人马一路上只发出了“笃笃”的马蹄声,除此之外再无半点杂音。待到那批人马来到极近的地方时,萧思君他们才看清来者何人。

为首的是身穿银铠、手持金枪的陈宁。

他那身银白色的铠甲已被血污和焦黑染成了诡异的颜色;那洁白的披风也有几处被火燎到,残破不全,还有一大处暗红色的血迹;他手里的长枪依然笔直坚挺,只是那原本洁白的血挡早已被染成了红色,那金光灿灿的枪头也被暗红的血色糊住了一般。

此时的陈宁,似乎再无了往日的光彩,周身的一切都暗淡了下去。但唯有他那一双眸子仍旧闪烁着精光——坚毅而凶狠的光芒。

跟在他身后的,是与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冀州十六骑,他们每个人都和陈宁一样,被鲜血和焦黑所染,但依旧坚定不移地跟在陈宁的身后。

若说他们与陈宁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他们的马上都绑着东西——那是人头,一颗颗的人头,每一匹马上都绑着几十颗。

萧思君原本以为回来的只有这些人,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冀州十六骑身后还跟着一群被绑缚住双手的人,粗略一看少说也有几十个人,还有不少人都已经受了伤,跟在这群骑兵身后踉踉跄跄地走着。

原本围过来的部队中有不少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他们看到这场面都已经被吓傻了,无需将领再下命令,他们早已让出了一条道路。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没人敢阻挡这一班死神的去路了。

众人回到了大营,陈宁率先下马走入了大帐,在旁边的水盆湿了毛巾,抹了一把脸,把脸上大部分的焦黑和血污都抹去了,但依旧没抹去他那杀气森森的目光。

此时柳文和杨有臣也来到了大帐中,见到这与往日全然不同的陈宁都吓了一跳。好在杨有臣毕竟是武将,他立刻定住了心神,向陈宁行礼道:“将军,你这是……夜袭了敌营?”

陈宁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杨有臣急道:“可皇上不是明令禁止将军出战吗?”

陈宁开口道:“你大可以将此事禀报皇上,再把战报呈上去。此一战杀敌一万,其中大小将领二百余人,俘获校尉以上将领三十二人,包括这个家伙。”

陈宁说着打了个响指,台下的丁猛便拎着一颗人头走了上来,将人头向地上一抛,众人这才看清那便是萧伯才的头颅。这一战陈宁竟然只用了区区十七人,便将辽军的主将都给斩杀了。

陈宁补充道:“可惜跑了慧启那个老贼。”

正在这时,一个侍女从内帐走了出来,给陈宁端来了一碗茶水。陈宁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问道:“媛儿醒过吗?”

那侍女回道:“回将军,郡主不曾醒过,现在依旧睡得安稳。”

陈宁长舒了口气,道:“那就好。”他说这话时言语间关切得紧,反而刚刚说斩杀了多少人时语气轻描淡写,好像那都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一般。

杨有臣看着这样的陈宁,紧皱着眉头,似乎难以理解眼前这个男人,他试探性地问道:“若是末将真将这事呈报皇上,只怕将军难逃个抗旨不遵之罪。”

柳文听了这话,急得大声道:“皇上不在前线,怎知辽贼狼子野心,我会和将军一起回去,跟皇上解释清楚!”

陈宁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这都无妨,你们小声点,莫要吵醒了媛儿。”

杨有臣听了这话,只觉得陈宁似个沉湎酒色的昏主一般,只得不住地叹气。他再次行了礼,问道:“那外面那三十二人该当如何处置?”

陈宁想也不想道:“留之无用,都杀了吧。”

众人听得此话都是一惊,杨有臣急问道:“一个不留吗?”

陈宁点点头道:“对,一个不留。”然后他喝了一口茶:“都别在这站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帐边吵吵嚷嚷的,若是媛儿睡不安稳,你们也别想好过。”

杨有臣此时只觉得心中气闷,原本他还挺敬佩陈宁的,但此时的陈宁似乎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他恨恨道一声:“是。”随后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众人见杨有臣走了,也都一个个行了礼跟了出去。

萧思君和玉苏蛟走出帐来,看见杨有臣正着人准备将这三十二人开刀问斩。穆淇奥走到两人身边,叹了口气,道:“陈叔父平日里思虑周密,但唯独遇到叔母的事情,他便难以保持住理智了。”

二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逃也似地赶回了帐里。虽然他们也都是手上见过血的人,但那么多人同时被砍头的场景他们也真不愿意看到。

玉苏蛟似乎是觉得害怕,跟萧思君躲在了一个帐篷里。他偎在萧思君怀里,双手捂住耳朵,似乎那刀过脖子、人头落地的声音能清清楚楚传入玉苏蛟耳中一般。

萧思君看着怀里的玉苏蛟,竟毫无半点**,只觉得他可怜。转而他又觉得陈宁可怜,但陈宁到底可怜在哪,他也说不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陈宁生气,然而陈宁这一怒,便是血流成河、伏尸上万。这一切的一切,在原来的萧思君根本难以想象,就像现在传入耳中的那个“斩”的吆喝声一样,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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