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也只能长叹一声,然后悻悻道:“既然如此,那本帅也不便多留了,驸马爷、各位,慢走。”
陈宁刚想转身,又好似想起什么来着一拍额头,正过身来笑道:“瞧小将这不知礼仪的样子,竟然就想这么走了。既然这里是萧元帅的大营,自然应当由萧元帅送我等出去了。”陈宁说着狡黠一笑,微眯着眼睛看向了萧伯才。
萧伯才自然也明白了陈宁的意思:倘若他们未走出大营就被萧伯才命令大军拿下,那即便他们武艺如何高超,又怎是这数万大军的敌手?因而此时陈宁叫萧伯才给他们送到门口,不过是要拿萧伯才当个人质,做个保险罢了。
虽然萧伯才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此时这一众高手都围在他身边,也容不得他不答应了,只能陪着笑脸道:“理当如此,各位,请随我来。”言罢阔步走去,便走在了众人的最前面。
这一路上陈宁与萧伯才有说有笑、寒暄不断,倒真像是一对极好的知己朋友一般,就这么信步向大营门口走去。
萧思君等人自然没有陈宁那么好的兴致,此时走在路上依旧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只是他们发现除了一些将领都恨得咬牙切齿外,似乎下面的兵士并没有什么所谓,恐怕他们一则不知内情,二则也只是依令行事,对其中的是非曲直也并不那么关心吧。
萧伯才一路跟几人走到了大营门外,看着几人都上了马。这时陈宁笑着拱手道:“萧元帅请回吧。”那萧伯才也笑着冲陈宁拱了拱手,寒暄了几句,直到看着几人纵马而去,这才松了口气,反身走回了大营。
陈宁等几人此时正纵马向疾风谷而去,柳文忽而问道:“说起来,那个萧伯才居然没叫人追杀咱们。”
陈宁听了道:“不是他不想追杀,而是他没法追杀。咱们出了他大营走不了多远就是疾风谷,到那里他的大军就难以发挥人数优势了,若是到时咱们先回了营,那他进入谷中的大军就成了我军弓箭的靶子,但凡有点脑子的将军也不会为了一时之气而把大军置于死地。”
柳文听了点点头,一旁的玉苏蛟看着柳文这样子,笑道:“如何?柳兄这回该相信他们不仅仅是来朝拜进贡的了吧。”
这回柳文重重地点了点头:“从他兵将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和那营中满满的杀伐之气就能看出来,他们此来必有所图。我们要尽快将此事禀报陛下才行。”
陈宁哈哈一笑:“你啊你,你不会真觉得咱们陛下信了他们的说辞吧?咱们陛下可是个极聪明的人物,他才不会被这点伎俩所骗,否则之前那道旨意就该明令我放辽军进来才是。”
柳文问道:“那为何皇上又不让将军你用兵?”
陈宁道:“想必皇上顾虑天下苍生,并不想无谓挑起战端,故此叫我只守不攻吧。”
其实陈宁知道当今圣上虽雄才大略,但猜忌之心也极强,尤其对他这个凭借郡主而权势一时无两又手握重兵的驸马爷,圣上更是戒心极重。
奈何陈宁虽懂得其中的芥蒂所在,却又没有办法,除非他手中再无兵权,从此不干朝政,否则皇上对他的猜忌便不会停止。
但他如何能放下这兵权?且不说圣平郡主答不答应,单是此时军中青黄不接,良将难觅就足以让他继续坚持下去了。倘若因为他的交权而使国家被外族入侵,他还有何颜面去见豫王殿下?
柳文虽然也懂得朝中局势,但他毕竟久居庙堂,这军中的许多门道他并不知道,也没有陈宁思考得那么多,只是听了陈宁的话便放心了下来,换了个话题,对玉苏蛟道:“说来玉兄弟虽然看起来瘦小,但那武艺当真是出神入化啊,尤其那最后一掌,掌力如此雄厚,实乃柳某平生仅见。”
玉苏蛟听了这话,打眼看了萧思君一眼,那眼中竟有些怯弱之意。
他也知道以萧思君的修为,早看出了他那一掌中的端倪,只怕以萧思君这等正道君子的做派很难苟同如此毒辣的掌法。
但没想到萧思君回看玉苏蛟的时候,那眼中并无一丝责备之情,他反而笑道:“这功夫本没有好坏,若是好人用来,再毒辣的功夫也是济世救人之法,反之若是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我真武门的武功也会变成为祸人间的凶器。”
玉苏蛟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你们是有所不知啊,我本想慢慢戏耍他,然后适时让他丢个脸、栽个跟头认输了事,谁知他一声大吼真真是吓了我一跳,我一时情急也想不起什么手下留情,就这么一掌拍了过去,还好没将他一掌拍死,要不这宝剑还拿不到手呢。”
说着举起手中的长剑晃了晃,引得萧思君和陈宁一阵大笑。却是穆淇奥和柳文二人没看出玉苏蛟的掌法有什么问题,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这话是从何而起的,便只能跟着三人的快马后面,也扬鞭加速,向行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