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闻言俱是一惊,萧思君不知这多闻法王到底有多么神通广大,仅仅是见这一面便知自己是奸细?穆淇奥似乎也在思考哪里露出了马脚,此时定定瞪视着上面的人影,玉苏蛟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不知是在想补救之法还是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反倒是米坛主先是一脸的不信,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刚想替三人辩白,可能是想起了之前发生之事中的种种不合情理,渐渐也有些迷茫,又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喃喃道:“不会吧……”
此时玉苏蛟先有了动作,他飞身冲出,一把抓向米坛主,速度之快让人难以反应,更别提是米坛主这个没练过武的人了。却不曾想石台上的红影竟比他更快,那影子忽然跃起,如同一只展开双翅的红色大鸟猛然落下,转眼之间就钉到了两人之间,出掌与玉苏蛟的手对在一起,只待“啵”的一声响起,玉苏蛟已经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滚回了萧思君和穆淇奥的身边。
玉苏蛟是想先下手为强,将米坛主抓做人质,以此牵制多闻法王,却不想当时他与米坛主不过一二尺的距离,多闻法王少说也在一丈开外,她竟能后发先至,拦在米坛主之前,这轻功恐怕真如萧思君所说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玉苏蛟一股脑爬起身来,看向眼前的多闻法王,刚想开口叫骂却被那面容惊住了。萧思君看向了一脸惊讶的玉苏蛟,又看向穆淇奥,见后者脸上的惊异比之前者犹有过之。萧思君刚想询问,穆淇奥已颤声道:“是……是你?”那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惊讶和满满的难以置信。
原来这多闻法王就是玉苏蛟和穆淇奥两人在凤翔府追杀魔教中人时遇到的红衣少女,玉苏蛟想起那日她也是赤脚坐在一块巨石上,转眼间就没了踪影,当时他还觉得奇怪,如今想来这少女有此等高深莫测的轻功,也就解释得通了。说来当时穆淇奥以为那个魔教中人要对少女不利,因而出手将那魔教中人斩杀,现在想来那个魔教中人应当是有意跑向红衣少女去处,也不知是要寻求庇护还是交代已完成的任务,反倒是这个少女那时竟看着自己下属被人所杀还无动于衷。
不等萧思君询问,玉苏蛟先将这多闻法王的身份与他说了,萧思君知道他们遇到个女子,却没想到就是这个多闻法王,也庆幸当日三人没有动起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多闻法王先将米坛主扶到一边,这才向三人踱来,她依旧赤着双脚,踏在这被太阳炙烤得滚烫且锐似尖刀般的碎石上如闲庭信步一般。她走到离三人不过二尺左右的距离时才停下,微微向前弯身,笑吟吟地道:“哎呀呀,那位小公子,奴家本以为你武艺很高呢,怎地这么不堪一击呢?”
这话说得自然就是玉苏蛟了,玉苏蛟怒上心头:“你……”没想到刚这一个字出口,就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在地。萧思君赶紧上前扶住他,他抚着额头,摆了摆手道:“无妨,气急攻心罢了。”
穆淇奥始终没什么动作,只是看了一眼萧思君怀中的玉苏蛟,又定定看向了多闻法王。多闻法王自然也注意到了穆淇奥的视线,用稍有不满的语气道:“公子怎么直勾勾盯着奴家看?先说好了,奴家可没给那小公子下毒,他自己也说了是气急攻心吧。”
穆淇奥摇了摇头,道:“在下自然相信姑娘没给我朋友下毒,只是在下一时无法相信姑娘竟是魔教中人。”
那多闻法王听了,哼了一声:“重德教在你们中原是魔教,在我们大辽可是国教,奴家能位列四大护法之一,在我大辽可是无上的荣光。”
萧思君听了,惊道:“大辽?”说来辽国不是在前朝就被金国所灭,余部非逃即降了吗,怎么如今又多出个辽国来,还奉了魔教为国教?
玉苏蛟怒道:“我管你什么重德教重魔教,反正你们为害武林,草菅人命,就绝不是什么好人。”
多闻法王轻蔑一笑:“说我们为害武林,你们又何曾不是将我们赶尽杀绝;说我们草菅人命,我们所杀的人,哪一个没染上我们重德教徒的血?”
萧思君怒道:“你魔教自入中原武林以来,胡作非为、惹是生非,处心积虑挑拨各大门派间的关系,更妄想颠覆朝廷,怎么?我们中原武林同心协力讨伐你们还有错了?”
多闻法王还未辩驳,那米坛主倒是躲在石台后面嚷嚷道:“要不是你们汉人当年与我族为敌,我族又怎会远迁大漠、背井离乡?”
那米坛主似乎还想再叫嚷些什么,但被穆淇奥用力一瞪,立时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见他安静下去,穆淇奥这才上前对多闻法王行礼道:“姑娘,那些陈年旧事穆某不想多提,想来过去无论分歧也好,误会也罢,是是非非早已难论对错,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恩怨,不若就让它随风去吧,我们罢手言和如何?”
那多闻法王哈哈笑了两声:“公子你这话,莫说是奴家不愿意,就是你身旁这两位朋友,只怕也不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