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往秦州,不知道是否能查探到一些跟父亲有关的线索呢?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萧思君心里还是在向往着。然而即便没什么收获也没什么可惜的,这次下山遇到了玉、穆二人,有了交心的兄弟,调查了魔教,闯荡了江湖,哪还有比这些事情更让人开心的呢?萧思君是真的这么想的,但如果最终于寻找父亲的线索上毫无半点收获,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感到落寞。
萧思君长长叹了口气,似是要把这萦绕在心间的想法都随着一口气叹出去一般。然后,萧思君收起思绪,起身整理好地图,收进了包裹之中。
正在此时,萧思君听见一个声音道:“这么晚了,念兄还未就寝?”
萧思君回头正看见穆淇奥阔步走来,视线一飘,便定在他手里提着的酒坛子上,笑道:“穆兄倒是好雅兴啊。”
穆淇奥也看向手中的酒坛子,然后咧嘴一笑:“念兄有所不知,其实穆某向来好酒,只是爹爹怕我贪杯误事,因而平时对我管束甚严,几乎不让我碰酒。”
萧思君听了,也能想象到穆绍风跟儿子抢夺酒坛子的情景,这几日相处下来,萧思君也明白了穆淇奥虽然因家教严格而彬彬有礼,但这都是对长辈和外人,他骨子里那少年儿郎的蓬勃朝气始终没有被磨灭,于是会心一笑道:“穆前辈对你管得严,终究也是为了你好,毕竟贪杯确易误事。然而既然已出了家门,也没必要事事合规,时时谨慎,我只劝穆兄少饮便是。”
穆淇奥笑道:“不打紧,小弟自有分寸。说来念兄不与我共饮一杯吗?这可是兄弟我特意找来的当地好酒。”
萧思君摇了摇头:“在下从不饮酒。”
穆淇澳看着萧思君,满脸俱是惊讶:“行走江湖之人,如何离得开酒?”
萧思君道:“酒不过外物,江湖之人如何离不开?真正离不开的实则是侠义之心。”
穆淇奥想了想,叹道:“念兄说得有理,之前在穆家庄念兄说不喝酒,我还只当是念兄碍于礼节,没想到是真不能喝啊。”
萧思君无奈一笑:“以前我也觉得像说书人口中一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才是江湖豪侠,年少时也曾与各位师兄弟一起偷喝过一次酒,喝时只觉得辛辣难忍,当时便不想喝了,但各位师兄弟起哄,我也跟着赌气,便喝了一坛,随后一阵呕吐不止,便没了意识。待我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那时脑袋还是一阵阵剧痛。自此之后,我就只管大口吃肉,再不大口喝酒了。”
穆淇奥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日我和爹爹还劝了念兄酒喝,想想真是不该,以后小弟再也不会劝念兄了。”
萧思君笑笑:“之前我也未曾与穆兄提过这些往事,自然也怪不得穆兄。往后穆兄想喝酒时尽管喝就是,只是在下就不便相陪了。还有哦,穆兄记得切勿喝醉了,否则在下就要去告诉穆前辈喽。”说着,萧思君冲穆淇奥眨了眨眼,看来像是在开玩笑一般,但穆淇奥觉得自己若真有一日酒多误事了,萧思君一定会兑现今日所言。
穆淇奥看看手中的酒坛子,又看了看萧思君,虽未起身,但语气郑重道:“小弟之前不知念兄不喜酒气,既然如今知道了,那以后便不会再于念兄面前饮酒了。”
萧思君知道,这便是穆淇奥身为一个豪门子弟应有的礼仪,但他觉得为人相处,若是以朋友论交,全然不必如此刻板,于是笑道:“这倒是无妨。”便又坐下与穆淇奥闲聊起来。
穆淇奥将酒放到一边,与萧思君闲谈起来,二人聊了一段时间,萧思君也看出穆淇奥多少有些馋酒,但碍于礼节便丝毫不向酒坛子看一眼,萧思君觉得他倒多少有些古代贤士的君子之风,然而君子亦不夺人所好,又怎能只因自己不好酒,就害的穆淇奥也无处解馋呢?便取了只碗来,拿起酒坛子给他满上了一碗,以此为契机,穆淇奥又饮起酒来,二人就此聊到二更时分,眼见得穆淇奥把这一坛子五六斤的烈酒都喝进了肚里,竟还没有半点醉意,萧思君不禁对他的酒量深感佩服。但又怕他喝完之后一时兴起,又起身再去买些酒来,便赶紧道:“穆兄,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明日咱们还要赶路,就早些休息吧。”
穆淇奥看了看窗外,打更的声音隐隐传来,这才恍然道:“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啊。都怪我一时兴起,拉着念兄聊这许久,咱们赶紧休息吧。”说完便向自己床铺走去。
萧思君笑着摇了摇头,这穆淇奥人虽真诚,但言语行为都有些太过刻板,反而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何况这是其家中所教导的礼仪,自己也不便多言什么,于是也熄了灯火,也上床铺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