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命中注定的人，第一眼就互相沉沦了。

“那十天了，师兄你可有想好？”叶露问道。

“想好什么？”李桐蓦然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在询问自己有没有忘记上辈子的妻子。

“忘不掉啊，真的忘不掉。”李桐坦然的说，“哪怕是修仙者，也有七情六欲，并非顽石木头，断绝情欲，心中只有长生大道，我做不到，也没这个必要，人世间绝大多数的痛苦都源于记住，若是没有过去那段记忆，我会很开心与你在一起。”

他十世轮回，前八世的经历都忘得干干净净，偏偏第九世的记忆，伴随他而生。

那个可爱娇小的身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蹿出来。

哪怕什么也不说，也足以让李桐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之中，黯然长叹了。

叶露心中一喜，润泽的红唇微不可察的一翘，嗔道：“既然忘不掉，那你干嘛还来这里找我？你其实可以直接说谎话的，我也会假装不知道，就你这厮像个呆子，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

“不想骗你嘛。”李桐很无辜的耸了耸肩。

“那如果她和我都在你面前，你选哪一个？”叶露问道。

她就是喜欢看着李桐纠结犹豫的模样，这可比用剑戳在他身上有趣多了。

李桐沉默了，并未像自己预料的那般，毫不犹豫说出那个名字。

“把手给我。”叶露欣赏了一番他难受抉择的模样，忽然道。

“做什么？”李桐伸出手来，互感掌心处传来一阵温热，小小的，柔软的手掌紧紧窝了上去。

他一愣，诧异的看向叶露。

“心跳加快了吗？”叶露问。

“你不是能感觉出来嘛。”李桐瞥了瞥这古灵精怪的小师妹。

“牵一辈子好不好？”她绽出笑颜，如一缕春风扑面而来。

心脏砰然而动，李桐红了脸颊，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知道你心里有另一个人，我可并不介意，但我肯定比她更好，如果你不信的话，不妨试试？”叶露柔声道，唇中像是含了一颗蜜枣，甜糯糯的。

但这话说出去，就像是绿了自己似的。

跟上辈子的自己抢男人，叶露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李桐仍在犹豫，“你不怕我把你当她的替身了？”

叶露掩嘴轻笑，“呆子！”

“我可不呆，蠢人能当宗门的三师兄吗？”李桐搞不清楚状况，自己刚刚这话很奇怪吗？

叶露忽然又松开了手，李桐还以为她又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却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从中倒出一枚糖丸来。

并非李桐炼制的黑凤梨，糖丸色泽与饱满度，可没那么好，甚至有些粗劣糟糕。

“张嘴。”叶露纤细的手指夹着糖丸，直接送入了李桐的嘴巴里。

感受到唇瓣与那纤细柔荑的触碰感，李桐想，她调戏自己的花招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轻轻咀嚼起糖丸来，却有几分苦口与酸涩的味道，像是柠檬。

“好吃吗，我自己去炼丹室弄得，我可不会炼丹随便瞎捣鼓的，肯定比不过上你弄出来的糖丸，但味道应该很不错吧。”叶露眨着眼睛说。

“挺甜的。”李桐言不由衷。

“你可真会说谎，我吃过那玩意儿，口感可糟糕了，但没事，下一颗肯定很甜的。”叶露如是道。

在李桐的不解之中，只见叶露往自己嘴里含了一颗糖丸，然后将唇瓣凑了上来。

就这般直截了当，毫不遮掩的轻轻吻了上来。

感受到唇瓣的濡湿，一阵甜意悠悠回荡在李桐的嘴巴上。

如她所言，确实很甜。

叶露不动声色的坐回了原位，再次握住了李桐的掌心。

回味着刚刚的甜蜜，李桐早已心绪大乱，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撩拨和调戏了。

他一个两百多岁的人完败。

怎么办？

是不是该亲回去，免得让小师妹看轻了自己。

只是李桐刚有这个想法，就瞧见小师妹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不准，让你的不甘和冲动留到下次再说吧。”

“你这些花招跟谁学的？”李桐叹着气。

叶露笑而不答，对李桐说起另一件事来：“对了，其实最近一直有其他师姐给你写信，让我代为转达，但我把她们的信都烧了，你不会怪我吧？”

李桐摇了摇头。

“不过我正好也有一封信想写给你，希望你也是这么想的。”她拿起李桐的手腕，用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写了一句话。

这句话写罢，叶露忽然羞怯怯的脸红起来，站了起来，急匆匆的跑开，“我……我回去休息了，师兄你可别太想我啊……修行者寿数悠久，我想你会陪伴我很长很长的时间。”

李桐就这般愣愣的凝视着叶露离开。

又低头瞧了瞧掌心。

他坐在青石上，瞧着眼前的湖泊倒映月色迷离动人，嘴角泛起笑容来。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那句话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