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尔注意到,虽然维泽特在大肆谈论自己的幸福论时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真让人感到恶心,你这个家伙。”
维泽特却也是不理他,自顾自地拔起枪来,那杆枪陪伴过他走过无数战场,刺穿过无数敌人的身躯。
只要是国家的命令,无论是老幼妇孺,任何人的鲜血都会出现在这杆枪的枪尖上。
因为杀戮过多,血痕早已渗透到打造枪尖的精铁的内部,用磨刀石也无法抹去。
维泽特注意到艾瑞尔鄙夷的眼神,心里没有丝毫在意,自己反而将这种行为当作褒奖。
纵使不被理解也无所谓,维泽特早就在心里将忠心视作最高的条例,那是刻在最坚硬的石头上,最不可动摇的信条。
维泽特突然想到什么,指着自己眉目上的伤口说道:“这道伤口你知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吗?”
艾瑞尔非常提防着,压低身体,举起军刀。
但是对于维泽特的话,自己也有所在意,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是什么呢?”
维泽特突然暗笑了一声。
“是我的妻子在我的脸上划出来的。”
“什么?”
艾瑞尔的惊讶溢于言表,他这样的神情反而让维泽特更为满意。
“这是当然的,因为我在那个女人面前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所以她才恼怒不已,用匕首在我脸上划下了这道伤口。”
“那个女人最后扭曲着诅咒我的样子真是令我失望,原以为她会和我一样非常荣幸地接受使命呢,竟然想要违抗什么的,真是侮辱我。”
维泽特敲了敲眉目附近的上,用手指在伤疤边缘抚摸了一阵,那股酥痒令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就像是勋章一样,有什么比亲手杀死妻子和孩子献给主人还要能证明自己的忠心的呢?
那疯狂的神态,简直就像是失去神魂的妖魔,在艾瑞尔眼中,这家伙已经和邪魔一类,完全失去人心,病态的忠心将他变为了极度扭曲的怪物。
“就因为是命令,所以你又要杀死第三王女吗?”
“这是当然的,第一皇子大人才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统治者,我侍奉的主人也仅此一人。他的命令,我一样会遵从。为了我的忠义,请你去死吧,第三王女。”
维泽特提起那杆厚重的长枪,枪杆在手中不断扭曲,在这个狭窄的钢骨建筑里面掀起巨大的风暴,维泽特上半身大开大合,摆好了架势。
艾瑞尔吞了一口唾沫,心里反而有点不安。
这可怕的执念,艾瑞尔明白,自己就是缺乏这样的意志,才总是陷入被动。
他想要拥有即使被千夫所指也能坚定如初的精神,但是在见识过这个维泽特的狂言之后,却对那样的人感到恐惧。
竟然是如此疯狂吗?这种执念,早就让他的内心变成了怪物。
自己真的也能拥有怪物般的意志力吗?
艾瑞尔不清楚,但是他必须举起剑,保护好背后的人。
这些人并不应该死在这里。
艾瑞尔举起军刀,随后,维泽特化作一道风,手里漆黑的枪杆如同一把战锤,直接就是从正上方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