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厉身上的衣裳满是蹭的土和树叶子，眼泪和鼻涕流了一下巴，不停揉着眼睛哭，“呜呜…是虎子让的。”

刘桂花拎着小儿子的衣服后脖领，拿帕子给人擦了擦鼻涕，心里真是又气又怒，哽咽骂道：“你个没出息的，虎子他们让你往进钻你就钻啊！你爹千叮咛万嘱咐不准靠近哪里，你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气死我算了！”

刚才差点没吓死她，好在是被洞口的藤蔓缠住了，掉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哪里还有命在。

王秋生抱着娇娇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放下娇娇走上前将小弟从娘手里拉过来，轻咳一声低道：“娘，小弟掉进树洞本就害怕，喊他做什么。”

小厉委屈的躲在大哥怀里，眼睛红肿，满脸都是泪痕。

“秋生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看着妹妹别乱跑，啊呦，我家乖宝脸怎么这么红。”

刘枝花看到女儿在后面跟着，赶忙上前，拉着心肝宝打量了一圈才松了口气，一把将人抱起来，放轻声音问道：“娇娇，累不累啊？”

娇娇摇头，“不累。”然后，她从自己的小兜子里掏出一块麦芽糖，伸手就要给小厉，但被刘枝花拦下。

“小厉做了错事不给他吃，你爹就给你买了这些，吃完可没了。”

刘枝花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麦芽糖不便宜，因着生病给她买了点些，这买了没两天，这丫头已经快给人散完了。

娇娇一愣，看了看自己的糖兜子，吃完就没了？

她犹豫了一下，可看小厉眼睛馋地盯着她手里的糖，嘴巴还在动，她伸胳膊递过去，“吃吧。”

小厉眼睛一亮，鼻子里打出来一个鼻泡，高兴的从大哥怀里钻出来，扒着娘的裤子，掂着脚尖从妹妹手里的拿到麦芽糖，迫不及待放进嘴巴，傻乐着美滋滋的吃起来。

刘枝花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心口憋憋的，家里穷归穷，可自己的孩子老被人这么欺负，她心里难受的慌。

王秋生拉着小弟，给他拍了拍衣裳的土和树叶子，问道：“小厉，告诉大哥你怎么掉进树洞里的？”

“我掏来好多鸟蛋，虎子拿一个铜板买，后来他非要带我后山钻树洞，说给好多铜板让咱家泥墙，结果没给，他坏蛋骗人。”

小厉吃着糖高兴，一股脑的全说出来。还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石头子，里面还夹杂着一枚脏兮兮的铜板，他小黑手从里面挑出来铜板，伸手递给妹妹，傻笑着说：“妹妹买头绳。”

刘枝花一听这些，当即眼泪就出来了，哭着道：“你个混小子！是不是掉钱眼儿里了，我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咱们是穷，但你爹能挣钱给你花，以后离他们远点。”

小厉看娘哭了，吓得狠狠点头，“娘，小厉听话，不卖虎子他们鸟蛋不赚钱了。”

王秋生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垂眸抿唇，声音带着几分自责：“都怪我，是我太费钱了。”

其实家里用不上什么钱，爹卖野货挣来的钱全都用来给他买药和缴纳夫子学费。

“胡说什么，你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希望，好好上学日后考取功名，让瞧不起咱们的那些人看看。”

刘枝花说到这里才又高兴些，大儿子学什么都快，学堂的夫子都说日后定有出息，日后出息了能护着弟弟妹妹，他们受苦受累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

刘秋生指尖蜷了蜷，低头没有说话。

他不敢告诉娘他已经从夫子那儿退学了，今年的学费又涨了二两银子，家里的日子本就拮据，哪里还能多省出来二两银子。

“秋生听到没有，你就安心在学堂学习，银两的事不用你操心。”

“……嗯。”

娇娇趴在娘肩头听他们讲话，手里捏着小厉塞给她的脏铜版，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眨了眨，原来家里这么穷。

唔，人类都怎么挣钱呢，她也想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