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是这么个道理。
凶手用刀杀人,总不能将贩刀者也一并逮捕吧,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可先生此举,似乎不只是借刀这么简单,而更像是在贩毒。”
陆易突然站出来了解围:
“而且还是无药可解的天下奇毒。”
“哦!”
齐玄青遂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神秘面具男子的身上,他脸上不显怯色,再度发出了自己的质问声:
“贩毒犯法吗?”
“贩毒本身不犯法,可先生明知这毒是用来害人的,却还是选择给出去,难道不是滋长了罪恶?”
“要知道,这人无论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但既为人,而非圣人,心中的欲望与恶念便难以根除。”
“先生不想着将这人引上一条正道,却选择去滋长罪恶,难道不是助纣为虐吗?”
“哈哈哈!”
齐玄青听后突然大笑了三声。
“人生不过一场戏。”
“所有人都不过是在戏法之中。”…
“你口中所谓的正道,说来说去,都只会在时间长河沦为泡影而已。”
“上古先贤,百家经典,也都不过是一道偶然翻腾的浪花。”
“与其被无情的时间捉弄,倒不如被我小试牛刀。”
“这命,戏了也就戏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道奇异的沉默之中。
陆易更是深深感到:即便聪明如他,也有些猜不透这个青衫男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紧接着,他的头脑便浮现出了童小瑶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
“戏弱者的命,又有何用?”
“你敢戏我的命吗?”
他忍不住放声道。
“阁下也想被戏命?”
齐玄青显出了一道戏谑的神色:
“好!”
“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愿。”
“阁下不久后,必将有生死大劫!”
说完,那位青衫男子便身体散发出了光茫,像是随时都要崩解的模样。
分身!
陆易因为生死大劫这样的四个字眼心间一阵凛然,于此之中,这份不可捉摸的神秘,更是让他生出了一道极为大胆的猜测。
“等等!”
“你到底是谁?”
可那道散发青芒的分身终究是消隐了,徒留一道笑声残存在空中:
“哈哈哈!”
“你不是还曾寻过我吗?”
这!
难道说,他竟真的是齐先生!
陆易彻底地懵了,继而感到一阵怀疑人生。
当初自己还在豫章县中断案之时,便遇到过一位算尽人心的高手,官府,探案者,每一位围观百姓,都被他算计了进去,若不是自己身负心剑,恐怕那件毒鸡汤的案子,甚至将到达完美犯罪的地步。
奇药房,齐先生。
解忧杂货铺,齐玄青。
这样的遇见,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陆易陷入思忖久久不言,而堂上的其他三位小巨头,县丞,主簿,典史也一脸地难以置信。
这好好的大活人,竟然就这么裂开了?
可几人之中,若说反应最大的还是那位典史,也不知是他太过年轻,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的瞳孔猛然之间放的老大,竟像是要爆开。
“莫非,刚刚那齐玄青,竟是来自灵州城的异人!”
沧州县令眉头蹙了几息,突然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异人!”
陆易闻声一动,遂将目光投射而去,随后便从那位沧州县令的口中,听到了这样一道有些恐怖的真相:
灵州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三百年前,大魏与大晋开启了一场名为牧野之战的大战,大魏为了扬威,于灵州城坑杀军士百姓三十万。
此后天下大震,无数江湖侠士义愤填膺而动,龙牙教的老祖宗,也是在那之后与大魏至高的隐秘之地:北麓结仇。
但无奈的是,因实力悬殊,龙牙教的老祖宗非但没能挽回战场颓势,反而被当时北麓法王殿最年轻的法王:韩正人打成终生残疾,一辈子只能靠在龙泉山闭关苟活。
直到那个名为龙潜的男人出山之后。
他先莽法王殿,轰杀了近半法王,借助那一战直接打散了大魏修行界后面两百年的修行气运,成就了自己的人雄之名。
而后他又搁置了自己原本的静修,不但从自己师父的手上继任了教主之位,更是化身战神,盘坐在魏晋两国边境之上。
灵州城也是那时候被收复了回来。
但即便如此,却依旧改变不了三十万军民被屠杀的事实。
世人传言,当时的灵州城尸骨如山,血水若河,腥臭之味萦绕了数年之久,每到夜里便有冤魂的悲歌。
但一百年前,魏晋两国兵戈再起,战场之上再无战神坐镇,灵州城也因此再度成了战乱之地。
不过,也许是那片土地被鲜血浸泡了太久的缘故,灵州城竟开始有了些诡异的变化,一道有关鬼城的称号更是在这几十年流传开来。
除了难民以外,妖鬼,异人,还有许多无法言明的邪物,都纷纷开始了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