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弟子,有进无退!”
一句大喝之后,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万余学子灌注而去,腰杆瞬间挺直,左手书本被学子们翻开,只见那扉页上写的赫然正是“正气歌”三个大字。
学宫弟子们看着左手捧着的书,目光复杂,正气歌乃是学宫第一教材,每一位学生都必须掌握的书本,而他们左手中的这本正气歌,乃是他们入学后亲手写下的第一本正气歌。
此后学宫弟子一本正气歌、一支春秋笔便永不离身,时时以文气蕴养,时至今日,正气歌和春秋笔已经成为了学宫弟子的标配文器。
只是他们平时就连春秋笔都用的少,正气歌就更是几乎没有用过了,他们本以为这辈子都不用打开正气歌了,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般早,学宫这么早就受到了威胁。
没有丝毫犹豫,将正气歌翻开。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一声既出,万丈金光天降,文气自生,一本大号的正气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在了万余学子的上空。
观音没想到学宫弟子竟还有如此手段,看着对面那大号的正气歌书本,观音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威胁。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学子们还在用心诵念,看着正气歌上歪歪扭扭的一行行字,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刚入学时学文写字时的场景,那是一段温馨的经历,同窗之情,师承恩惠,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心中的坚持而努力。
一缕缕文气由万余学子身上汇聚到了他们头顶的正气歌书本上,一位蓑衣老人渐渐成型,书本正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番冰天雪地的景象。
“太乙金仙!”
刚才万余学子合力也不过是勉强使出了可以比拟金仙的一击罢了,可是再次出手的他们竟然弄出了这么一个怪人,最令观音震惊的是,这個怪人竟然有太乙金仙的修为。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他的气息在上升。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太乙金仙初期、太乙金仙中期
观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她毫不怀疑,再过一会儿,那蓑衣老人可能会升到大罗金仙的地步。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只是一会儿而已,蓑衣老人的气势已经是攀升到了太乙金仙巅峰。
“闭嘴!死!”
观音的心境已经太久没有动摇过了,自从入了佛门以后,她的内心便再也不见波澜,她也以为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她的心境了,可是今天她竟然因为一群蝼蚁心境产生了裂痕。
已经有多久没有产生过这么强烈的杀意了,此时得到观音已经是动了嗔念。
一掌既出,没有半分留手,由远及近的遮天巨手就此打向万余学子,目标更是直指那蓑衣老人。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大罗金仙!
嘭!
草帽应声而崩裂,万余学子声音一滞,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但是此时他们的内息反而没了波澜,“挡住了!”
即使是落于下风,但是他们挡住了,他们有实力守护学宫,有实力守护他们的家。
观音看着只是牺牲一顶草帽便挡住她全力一击的蓑衣老人,暴怒之余,竟是产生了一丝惧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人道意志!”
轻声呢喃一句,观音有些出神,自从商亡之后,人道再无逆天之志,唯一想要以人道逆天道的秦朝也是二世而亡,从此以后,仙神便再也没有感受过人道意志了,可是今天她再次感受到了人道意志的可怕。
直至此刻,她才是意识到对面的不是一群随手可杀的蝼蚁,而是那巫妖之后,一跃成为洪荒主角的人类,他们曾缔造过历史,更以一身之力,缔造过六圣,可笑的是他们这些圣人之下的寻道之人,竟然会瞧不上这么一群能缔造圣人的人类。
越是害怕,杀意越浓,佛门需要的是播撒佛门教义的土壤,土壤不需要有意志,他们要的只是肥料,眼前的万余学子俨然已经成为了这片土壤之上的害虫,佛法东传容不得半分变数,所以,害虫留不得。
寒芒一闪,观音再次出手,玉净瓶出现在手中,蓦然变大,其中放出重水三千,誓要淹杀万余学子。
蓑衣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风雪交加的前路,也是阻挡不了他前行的意志。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声音越发急促,万余学子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死亡意志的临近,蓑衣老人受文气加持,气势一步步拔高,转眼间已经是大罗金仙后期水平,面对那滔天洪水,蓑衣老人手中蓑衣一甩,化为天幕想要将那滔天洪水一网兜尽。
此时正气学宫的异象早已是引起了不远处的长安城的注意,李世民率领百官站在城头上看着学宫的方向,心情无比压抑,似乎正有无边的阴云在向着大唐朝压来。
“守诚,学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朕会有不好的预感!”
袁守诚此时也是一脸凝重,李世民看不出来,但他却是清楚地很,学宫明显是正在遭受强敌入侵,那般异象恐怕不是普通仙人可以弄出来的,搞不好就是大罗金仙在斗法啊。
“皇上,是有人在入侵正气学宫,而且那人实力至强,臣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