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离开行刑台后，一路追随着铁盾到了县令府邸。

县令府邸并不奢华，比宋文道的府邸看上去简陋了不少。

铁盾一脚踹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县令府邸上并无健壮家丁，只有几名年纪看起来都有六十多的老仆。

这些老仆见铁盾和楚阳前来，拿起棍棒就要驱赶。

还没等两人动手，这些老仆就有几个腿脚不便，摔倒在地上。

楚阳和铁盾也不想伤了这些人。

他们无视了这些老仆，直接去寻找县令。

在楚阳看来，这些老仆就算捆在一起也打不过铁盾一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两人不断在府邸搜索着，不久后在一间书房中找到了老县令。

当铁盾破门而入时，老县令浑浊的眼神骤然清明，浑身颤抖着指向铁盾，哆哆嗦嗦开口道：“铁…盾？你不是死了吗？”

“俺没死。”铁盾捏着拳头，向老县令走去，“不过俺娘死了，你把俺娘烧死了！”

他拽起老县令的衣服，怒吼道：“为什么杀俺娘！要杀，杀俺。是俺杀了你儿子，你为什么杀俺娘！”

“文道，误我。”老县令没有理睬铁盾的话，嘴里念叨着：“文道，误我。”

老县令突然瞳孔瞪大，呕出一口鲜血。他头一歪，死在了铁盾的手中。

铁盾摇晃着铁盾的尸体，“说啊！为什么杀俺娘。为什么！”

“铁盾。”楚阳走到铁盾身边，“他已经死了。”

“死了？”铁盾松开老县令的尸体，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到底是为什么啊！娘，俺对不起你！”

楚阳没有说话，蹲在铁盾旁边，静静发着呆。

过了一会，楚阳才缓缓开口道：“人死了，无论你如何悲伤，如何难过，终究不会再活过来。铁盾，你明白吗？”

铁盾抽泣着，“你不懂，俺心里憋得慌，俺难受。俺宁愿替俺娘去死。”

他伸手敲击着脑袋，“都怪俺，要不是俺，俺娘就不会死。”

铁盾满脸愧疚，他不断责问着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杀县令的儿子。

“朕懂，朕心里也憋屈，朕心里也难受。”

楚阳思绪回到了过去。

蒸笼中的楚晖，亲手杀了神医，看着亚父重伤濒死。

先祖雕像，玉玺，紫色蛟龙，忠心耿耿的李巡。

他们一个个死在眼前，一个个为我而死。

楚阳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呢。

楚阳的眼眶逐渐湿润，他慢慢捏紧拳头，“朕几乎失去了所有，朕怎会不懂你。”

他红着眼眶看向铁盾，“但是朕不会像懦夫一样，蹲在地上哭泣。”

楚阳伸出手，“朕失去的，朕想要的。”他慢慢握紧，“朕终究会拿回来。”

“朕不想再失去了。”楚阳眼神坚定，“那种感觉，朕不想再经历。”

他直勾勾看向铁盾，“和朕一起吧，不为建功立业，不为荣华富贵，只为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铁盾低头，看向蹲在他旁边的楚阳，眼眶通红，“可俺娘已经死了，俺没有人可以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