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甲没有说话，也不会说话，它只是默默地为楚阳穿上甲胄。

楚阳也没有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只要不出声就行了，他也不需要做选择。

帝甲会为他做出最正确，也是最残忍的选择。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只要他不出声。

可，楚阳做不到。

他知道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他做不到。

楚阳知道这一脚下去，他会死。但是他就是做不到。

楚阳呢喃道：“亚父，朕还是狠不下心呐。”

他低声对帝甲开口道：“帝甲，保护好亚父。”

帝甲碎片停留在楚阳面前，仿佛没明白楚阳的意思。

楚阳声音抬高了几分，“保护亚父！”

帝甲碎片毫无动静。

过了一会，帝甲碎片继续向楚阳身上覆盖。

这是帝甲第一次违背楚阳的话，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楚阳急了，赤红着眼对帝甲吼道：“没听见朕的命令吗？朕命你保护亚父！”

帝甲碎片依旧没有遵从楚阳的命令。

楚阳吼道：“给朕滚！朕不需要你保护！听见没有！朕不需要你！”

帝甲碎片依旧没有遵从楚阳的话，碎片覆盖到楚阳的脸上形成龙形头盔。

楚阳咆哮着：“滚啊！”

帝甲碎片一点点脱离李公公的身体，将李公公浑身浴血的身体显露出来。

“求你了。”楚阳低声哀求道：“朕没求过什么人，朕求你，护住亚父。”

帝甲碎片停止覆盖楚阳的身体，它在微微颤抖。

虽然颤抖的并不明显，可楚阳却清晰地感知到了。

楚阳低声道：“亚父誓死护我，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在此地。帝甲，我知你有灵性，护主心切。”

他看向不远处的李公公，“你想的，我明白。我想的，你也应该明白。我们都是想要保护别人。”

楚阳无奈笑了笑，“别的帝皇都是普天之下，唯我独尊。而朕却沦落至此。”

“帝甲，就由朕任性一次吧。”楚阳呢喃道：“最后一次。”

帝甲慢慢脱离楚阳的身体，向李公公而去。

“帝甲，若有幸遇到他人，请他将亚父送至益州，寻找神医。”楚阳看着越来越近的骨脚，“朕拜谢。此恩情，朕来世在报。”

帝甲在不停颤动，不知是答应楚阳的要求，还是在与楚阳做最后的告别。

楚阳看着骨脚，静静等死。

突然，他眼前一亮，赶紧翻滚身体。

巨大骨脚重重踩到地上。

鲜血混合着碎肉四处飞溅。

楚阳满脸是血，佝偻着身子躺在骨脚五指的缝隙中。

他满头是汗，不停喘息着。

“差点。”楚阳喘着粗气，“要是再慢一步，估计就得和半截鼠尸一样成为血肉。”

这骨脚虽大，幸好骨缝也大。

他意外发现可以躲到骨缝时，连忙扭动身体。

在骨脚踏到地面的最后一刻，他成功躲到了骨指间的缝隙里，侥幸存活下来。

骨脚慢慢上抬，楚阳再度见到光明。

他转头看向帝甲与噬龙枪，想看看它们的情况如何。

帝甲与噬龙枪已经被骨脚踩入了地下。

骷髅巨人低下头，想看看战果如何。

它看到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的楚阳，眼中充满着不解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