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顿时想吐了。
连刘秀的被褥也不能幸免,床上散乱着的全是两姐妹当时存放在阁楼中封好的被褥。
刘秀顿时骂道:“懒婆娘,用也罢了,我看这些东西还一次都没洗过吧。他们这些年在街上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家里比狗窝还臭还乱!难怪刚才跑得那么快!”
赵仁虎和钱小明对视一眼,得了,要重新置办新被褥了。
以后这间铺子不如不租出去,直接当住房算了,省得回来一趟还找不到住处。不过
刘娟头疼地看了刘老头一眼,总不能完全不管他吧。刘老头一向是坐不住的人,喜欢的就是做生意的感觉以及赚来的钱,要是每个月给他钱花销,可能他反倒不自在了。可要是把铺子给他经营,等时间已过,对儿子的心一软,又重蹈覆辙!
父母子女关系随便怎么都断不了,打折了骨头连着筋,要想和刘博彻底断了干系,那绝对不可能。
刘秀显然也想到了这里,等赵仁虎和钱小明去买被褥了,才小声问刘娟,“店铺的问题咋解决?重新交给爸爸吗?我怕他做不了几天又被刘博骗去了。”
刘娟想到刚才的调解,道:“不太可能。如果是没动手之前也许会,但动了手,撕破了脸,爸爸应该不会。”
刘秀握住刘娟的手,叹了一口气,“要不我们把爸爸接到省城去。他爱单独住就给他置办一间小房子,自己住,爱和我们一起住,就我们两家乱流住。就嫂子那德性,那铺盖都脏成什么样儿了,也不舍得洗。指望她照顾爸爸,纯粹是妄想。在省城住,有我们照顾他,也放心。”
刘娟道:“是啊。以前我们离得近,随时随地能回家帮他料理家务,他有干净衣服穿有饱饭吃,隔一段时间还能洗一回澡。我们姐妹搬到省城这一年多里,你看爸爸的衣服都成什么样了!身上还发出一股馊味,除了子女,恐怕没人愿意挨他一处。”
“所以莫说搬到省城,就是往县城搬,他都不乐意!我们一走,他的生活质量就直线下降。这些年爸爸的变化真大啊,也越来越为我们着想了,如果是前二十年的脾气,你觉得他会同意我们搬走吗。”
刘娟看了刘秀一眼,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就是姐姐说爸爸,她听着也不爽快。
刘秀白了刘娟一眼,“你看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只许你说,就不许我说了啊。”
刘娟按下心中的不快,道:“我们来问问爸爸,看他是什么意思。”
刘老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落叶归根,我要是跟你们去了省城,哪天死在了那里,就成孤魂野鬼了。老家我才熟悉,住得惯,人也认识,我不走。”
“那你去我们那里耍一段时间总可以了吧。年轻的时候总是东跑西跑,年老了反倒舍不得离开故土了。省城离老家就四五个小时车程,比起广东,这点距离可以忽略不计了,都属于一个省份,哪里就不是故乡了?”
“反正我不走!我不离开这里!”倔老头可没有年轻人的觉悟,故乡就是故乡,换了个地方哪里能叫故乡了。
说着,刘老头愧疚地道:“是我亏欠了你们姐妹。本来法庭上的事就与你们无关,刘博那不要脸的,把你们两人捎带上,出的还一样多!我不要你们的钱粮,你们俩千万不要为了我和女婿吵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