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灵活的弯转,穿过那些带着倒刺的粗硬鬃毛,贴到了伊佛灭的太阳穴上。
他说我错了。以查想。他对这种事情尤其记忆深刻。
错了就得纠正。
伊佛灭充满血丝的凸眼僵住了。动作停止。
……
……
……
身体下沉。
这身躯从未如此沉重。
伊佛灭感觉自己在做梦。
不。
他很确定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又再次看到了他的妻子。
“啊哈!”
她从洞穴的阴影里跳出,做着那种他熟悉的鬼脸,一个丑陋的东西贴到他的脸上。
他应该被吓一跳的,但是他没有。
他沉默地盯着他的妻子看。
鸟妖的亮蓝色羽毛整齐而明艳。她的脸因为要配合鬼脸而拧成了奇怪的形状,但那一对摄人心魄的浅紫眼睛满溢着明媚而调皮的光。
他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一颗亮紫色的,带着黑色斑点的丑陋鸟蛋。
“索伦娜。”他说。同时对自己的声音感到陌生。
“切,没意思。都吓不到你。”索伦娜轻快的转过身去,她用一只翅膀尖顶起那枚亮紫色的鸟蛋,旋转着,“她叫希琪丝。你有意见吗?”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没有。”
“很乖,很乖。”索伦娜笑嘻嘻的,“再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族群长老们今天来通知我了。我们该搬家了。”
好消息。伊佛灭知道这个词在索伦娜的嘴里是什么意思。
他用力拉过她的另一只翅膀,果然,血迹。厚实的羽毛下面掩藏着包扎过的伤口。
“哎!哎!别拽我了!”索伦娜身子一晃,忙把那只鸟蛋搂在怀里,“不然晚饭就得吃女儿蛋饼了。你想吃女儿蛋饼吗?”
“他们敢欺负你……”明明是梦,但是他感受到的怒意如此真实。
“欺负?什么欺负?”
索伦娜灵活的从他手中抽出翅膀,飞到了洞穴上方横架着的一条树枝上,“我们不用这种词儿。我们妖精说恶作剧。我们活着就得恶作剧。不要可怜兮兮的!阿斯蒙德!这样你就更容易被恶作剧了。”
这就是欺负。他想。
他真该把他们杀光的。所有欺负她,嘲笑她,排挤的存在。“哎呀,哎呀。不要这么玩不起。”索伦娜肯定会这样说,她是个妖精,妖精就是这样。
而且他不一定打的过他们。
“好吧。”他听见自己妥协了。“我们去哪儿?”
“喔~阿斯莫德~你就没有自己的主意吗?”索伦娜发出那种可爱的喳喳声。
“没有。”
“喔~答对了,答对了。阿斯莫德加十分。”她快活地把鸟蛋在头顶用一只翅膀抛来抛去。“你说巧不巧,我正好已经想好了。我们去主物质位面。”
“那里都是低等生物。”他说。
“啊。抱歉。抱歉。我忘记我们阿斯莫德是个有高级趣味的游荡恶魔了。”索伦娜吱吱地笑,“好了。你可以路上再抱怨。我有个大计划。”
“什么计划?”
索伦娜的亮蓝色羽毛在他眼中模糊了。梦境在他眼前关上了死亡一样铁青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