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手一松,手上的弓扔在地上。
她脸色已经没有开始的笑意,眉宇微微蹙起,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人,现在却是满脸的乏味。
她向来喜欢玩弄人性。
只是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对她已经失去了最吸引力。
侍从哆哆嗦嗦的上前,给她赤裸的玉足穿上鞋,她脚踝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作响,景苒拿起匕首,朝那孩子走去。
说什么唯一能活下来的资格,弱者和强者谈规则,一开始就是一场笑话。
谁生谁死,从来都是她说了算。
那孩子看着那上一秒还救了他的人,下一秒却拿着刀朝他走来,天堂和地狱,他在一瞬,切身体验过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窒息的眩晕感还未消失,他已经走到了尽头。
景苒走到那片血污中,一地的死尸,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身着华服,干净的和这格格不入。
“杀过人吗?”
景苒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脚踩在那成年人的脸上,脚踝的上是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还有那精致细小的铃铛,伶仃作响。
孩童没有反应,或者说已经忘了反应。
景苒垂下眼,打量着脚下的“人”,眼神和她围猎抓捕的动物一样。
匕首丢在那孩子面前,她耐心极好的说着:“来,往下刺。
她本意是亲自了结这孩子的命,这种蝼蚁,怯弱,恐惧的东西,恶心的很。
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她亲自来取他的命,替他结束掉这卑微如尘,恶心不堪卑贱的一生。
但是看着脚下还有喘息的男人,景苒突然又改变了想法。
那孩子打量着眼前的匕首,眼睛红肿,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眼前衣着艳丽,美的好似天人的女人,她眼眸里都带着笑,声音悦耳,像那白皙脚踝上发出声音的铃铛。
“你不杀了他,那就杀了你自己。”
她笑的那样好看。
嘴里的话却是那样另人胆寒。
……
最后的结果,景苒没有再去看。
她转身一步步往外走着,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呓语不清的嘶吼声。
只见那孩童的举着匕首,一刀刀的扎进躺着男人,一刀又一刀,血溅了满身,不止不休。
咿咿呀呀的声音,没人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对于陛下这种让人不解的趣味,李主事已经习惯了。
这游戏已经玩到了结局,景苒已经不感兴趣了。
“暗卫营是个好去处,把那东西送过去。”
物尽其用。
她挑了挑眉,止不住的愉悦。
今天的事,血腥的很,她冷不丁想着若是程南在这里,那人老鼠般的胆子,肯定又要脸色发白的昏厥过去。
又或是不止不休的念叨,拐着弯的让她少杀人。
又或是其他什么反应。
她其实对杀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她只是喜欢人临死之前,那些脱离人性的表情和选择。
剥开层层伪善的外表,露出的最黑暗很真实的内里。
此刻倒是有些后悔放他出宫了。
想着自己今晚给程南特地安排的“游戏”,景苒心情愈发好了。
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那小老鼠,会是什么反应呢?
“来人,准备一下,朕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