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人听说蓝因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去了未央宫,一时皇宫上下,都在观望着。
“蓝美人性格火爆,仗着背后有外族撑腰,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话就跟刀子一样,这未央宫里那位,怕是要遭殃了。”
几个宫人边扫着地,边聚在一起悄悄议论着。
“这也不一定,如今除了空着的皇夫尊位,位份最高的,就属未央宫的那位了,这蓝美人气焰再嚣张,难道还敢以下犯上不成?”
但是这话其他人也不认可。
“位份高怎么了,这后宫里,唯一能给人尊荣的就是陛下的宠爱,你们想想,陛下已经有多久没去过未央宫了,未央宫失宠,这宫中上下谁人不知?”
而在这几人说的正热闹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偏角一侧的龙纹绣袍。
“陛下……”
弯着腰站在后面的李主事,有些紧张的看着前面一语不发的景苒。
这该死的婢子,是太久没收拾了,竟敢随意议论陛下的私事!
景苒侧目,看着面如菜色的李主事,语气不咸不淡:“这宫里的宫人,几时这样闲了?”
“莫不是李主事年岁已高,没有精力管教下属了。”摩挲着指腹上的白玉扳指,指甲上艳丽的红,和白皙的玉,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陛下,奴才有罪,请陛下赎罪。”
李主事也不为自己辩解,他待在景苒身边伺候的时间已经足够长,长到足够了解景苒的大半性情,知道景苒耐心匮乏,最不爱听人辩解推责。
还不如直接认罪求饶,活命的机会还多一点。
果然,他干脆利落的认罪,景苒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好,但也没有变得更差。
“你好像很喜欢揣摩朕的心思。”景苒有些玩味的看着勾着背,跪在地上的李主事,半蹲在他面前,捏住他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不过是一个阉人,哪来的胆子?”
“还是你以为,朕会如先帝一般,宠信佞臣,玩弄权术,眼瞎心盲?”
看着李主事的脸色渐渐发白,景苒一把松开他,看着这人渐白的鬓角,语气有些沉,莫名带上了一丝孩子气的倔强:“朕,永远不会像她,绝对不会。”
“这种聒噪的声音,不要让朕听见第二次。”冷冷撇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主事,景苒转过身拂袖离去。
而在景苒走后,只见撑着墙,艰难的从地上站起的李主事微抬了抬手,随即一队身形鬼魅的人忽地出现,将那几个多嘴的宫人尽数抹了脖子,扛着尸体,又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仿佛已经做过了无数遍。
而唯一能证明上一秒发生在这的血腥事件,青石板上飞溅的血,也被后来的宫人,面无表情的擦拭干净。
“这宫里,最不稀奇的就是血,最贱的就是人命。”看了看那几块擦拭干净的石板,李主事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他腰间的深色玉牌,上面若隐若现的一个隐字,也在转身一瞬,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的剔透澄亮。
……
而就在宫中议论纷纷的时候,原本应该诡异波澜,暗潮汹涌的厮杀画面,却变成了现在的斗酒划拳。
“蓝因你小子不行啊,这才喝了多少你就醉了。”程南看着酒意上头,脸色涨红的蓝因,故意打趣着:“你看看人家明黛,千杯不醉,一点醉态都没有。”
而穿着一身淡粉轻纱的,眼神魅气的施明黛,脸色如常,丝毫看不出醉意。
“程兄……程兄……你怎么站不稳?”他一开口,原本还在高冷邪魅的眼神,瞬间就变成了没有聚焦的迷离醉态。
施明黛是醉了的,只是从小学到的礼教,让他哪怕是醉了,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态。
而原本打算在一旁偷偷观察的宋忠青,被蓝因蛮横的灌了几杯酒后,也醉的迷糊,倒在桌上。
看着这几人的样子,程南笑着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