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板挂断电话后，苏恩曦握着手机，倒没第一时间拨出去电话，她那堪比量子电脑般的小脑袋瓜运作了起来，陷入沉思。

老板说了，不能跟长腿说太多的……

她大概也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一个男人了，说了也白搭，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但苏恩曦依旧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毕竟这段时间……

“那个死婆娘，现在应该是在哪优哉游哉地度假吧。”苏恩曦脸色一黑，眼神有些诡异，同时心里忿忿不平。

一想到自己全年无休，一天天地，只能抱着手机、啃着电脑，和各路人精打交道，上要勇斗华尔街的衣冠禽兽，下要迂回日本这边的黑社会头子，小日子过得跟宫斗一样，不得安生……她，她……

可恶，好气啊！

……

清重馆，草津温泉。

说度假，酒德麻衣就那是一点也不会怠慢自己，毫不含糊，出手阔绰，她仗着薯片妞手下的那几个商会，这一路吃住都是最好。

泡个温泉也都进行了包场。

草津温泉是日本群马县的温泉名胜地，其起源已有千年之久，而酒德麻衣在这里，愣是清了场子，一人独享了片刻安静。

毕竟就她一人。

暖天贪眠，晌午阳光是刚好的，日光清澈，烟斜雾缭的氛围在此刻显得格外美好，藏着一股悠远的韵味。

很静，静得让人也很难不静下心来。

酒德麻衣抱着膝沉进水中，墨色长发披散开来，其实说是度假，她倒也没苏恩曦想象得那般，是真的跑去享受。

或者说，该玩乐时她没含糊，但最近酒德麻衣是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总感觉怪怪的，心神不宁。

和风熹微，水波轻荡，酒德麻衣那一头墨色长发，仿佛也成了涟漪一部分，左右摇曳荡漾着。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了。

“さよならだけ，言えないまま，きみの影の中に，いま涙がおちてゆく……”

温泉旁边的音响放着玉置浩二的老歌《friend》，这是一首悲伤而细腻的情歌，声线沙哑，歌声深沉，却也透着淡淡忧郁。

记忆里那抹阴影如潮水般起伏，无声扩散，继而微敛归拢，笼在心头，更让酒德麻衣莫名有种揪心的感觉。

酒德麻衣眼神有些迷茫，或者说困惑。

或是潜意识里的对抗，也许是打心底里的抵制，在注意到自己状态不对后，酒德麻衣就没再外面野了，她是真的想静一下。

然后她就来了这里……

酒德麻衣缩在水中，很少见地，她像只犰狳一般委屈成球，傲然挺立的白皙长腿无意识地蜷缩着，零星地透着倔犟和固执的意味。

她这个样子，大概更该说是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