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先前他去禁闭山洞之时窥见的那一幕,窦公世沉重叹了一口气过后没再看夏崇,而是对着身着黄裙的少女言了一声谢:
“很感谢你能将银钱借给夏崇,但我这身子情况如何,我自己最是清楚。
今日便是用上这根人参,也只能将病情缓解些,无法根治。
既是如此,又何必浪费钱财呢?”
话落,窦公世又咳了一声后虚弱着面色看向夏崇:
“夏崇,将这人参还给这位姑娘吧,倘若没动的话,估摸着还能退回去。”
见夏崇这养父一副倔强的不行的模样,闻语冰伸手扣了扣她唇角下那颗美人痣后像是想到些什么一般,继续言道:
“不行了,实际上我去买这根人参的时候那老板就已经说好了,因为买人参的人不多,他怕白高兴一场,卖出去之前就已经和我说好,概不退货。
窦阁老还是莫要浪费这五十两白银买来的东西,快些用上吧。”
原先在飞升界的时候不怎么撒谎的人儿,如今入了这凡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扯谎,从一开始的生疏直接变为现今的熟练。
夏崇站在一旁,瞧她言出这话时眼珠子又控制不住地转起来,立马猜到她是在说谎,眸色深了深后倒是没有开口戳穿她,反倒是附和她道:
“是啊父亲,你还是快些用上,免得再遭这疾病之苦。
银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养父你的身子若是坏了,那便真的没法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硬生生让窦公世说不出什么旁的反驳的话,无奈之下只能点头。
“那夏崇学长你快些将这人参带去书院小厨房煮一下吧,我先帮你照看一下窦阁老。”
说着,闻语冰还动手将放在窦公世榻边矮桌上的盛血木盆端了下来,而后将内里的污秽倒入仓房内摆着的一个废弃木桶内。
乍一看上去,颇像一个服侍公公的孝顺儿媳。
“嗯,那就麻烦你了,我很快就回来。”
话落,少年攥着手里的油纸包,身影像阵风似的消失不见,步履匆匆。
等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了,窦公世看着正忙前忙后帮他整理屋内的少女,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闻语冰见状,将手里用来擦桌子用的抹布放好,又给自己用凉水净了净手后方顺着窦公世的意思在他榻边寻了个木椅坐下。
“窦阁老,您找我是有何事要说?”
离近过后,闻语冰方发现眼前这位中年男人头顶处盘旋着的死气又盛了些,看样子,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窦公世看着眼前这个样貌与气质皆十分出众的黄裙少女,思忖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他想问言出:
“我想问问,你和夏崇他之间,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
以及,你又是何时和他认识的,我怎得从未听他说过有了这么一桩情缘。”
中年男人所问颇有一种夫家人盘问儿媳的感觉,令闻语冰怔愣了一瞬后,摸着下巴转起眼珠,思索着该怎么编个说辞应付过去。
趁她思索的间隙,窦公世透着仓房内开着的唯一一个小窗,看着外面那株不断被雨水与夜风摧残着的枯黄植株,继续言道:
“以我现今的状况来看,估摸着能陪伴夏崇的时间没多久了。
你们二人若是真心相爱,我自是不好言说些什么。
只是,秉着负责的原则,我还是要将该告诉你的事情尽数说予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