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要冒出火了。

这让方拾义觉得很委屈。

这可不关他的事情，全班三十六人七十二只耳朵都应该听到才对，完全就是林柒柒和他搭话嘛！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才是被动那一方。

有本事，就让老师调座位啊。

可惜他没有。

所以他也没打算找老师，而是站了起来，走到方拾义旁边，敲了敲他的桌面。

“方拾义，我听说你今天也要去契约灵兽了吧？你要契约什么灵兽，不如说出来让我帮你参考一下啊。对了，不妨告诉你，我托了老爸的关系，可是契约了黑水玄蛇作为初始灵兽，你呢？”

这句话说出来，全班一惊，然后便就是一乍。

吵闹的自习课，更是如菜市场一般。

老师呢，老师出来管管啊！

啊，对了。自习课是用来给学生做作业，老师？老师提前回家了。

咳咳。

黑水玄蛇啊，是好东西来着。

毕竟黑水玄蛇有着一条进化路线，是可以化蛟化龙的。只要化龙，那就是和传说沾上了关系。那即使不是真正的传说，也可以拥有传说级的战力。

一旦到达了五品，让灵兽的力量一部分附加于身体，那么作为黑水玄蛇的契约者，他也可以踏云而起，飞翔于空中。

别的不说，国内最大的飞行航班，其核心就是黑水玄蛇的最终进化型，水墨飞龙。这种水墨飞龙可以通过水墨分离数十个独自工作的个体，能独自完成载人飞行这种简单的任务。

这么好的灵兽，自然极贵的。

即便是七品御兽师通过“生蛋”的能力，消耗一定的代价将灵兽蛋给合成出来，而不是两条黑水玄蛇真正的爱情结晶。

但即便如此，其价格也是方拾义这种普通学生所难以想象的。

所以听了他的话后，方拾义也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子。

话说你炫富的话，不炫给妹子看，而是给我看有几个意思？而且你就真的只有炫？这么有钱的话，随便买些礼物送出去不都更好吗？脑子呢！来点作用啊！

所以面对这个没长脑子的，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方拾义决定捉弄一下他。

于是，他的表情带着些许生气，些许无奈，却又恨铁不成钢一般：

“你不知道吗？”

“我，我应该知道吗？”

看到方拾义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有些慌了。

难道说，他真的应该知道吗？

可恶，他忽略了什么内容，——等等，他要知道什么？

他又不是真的来问问题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张长德板着脸。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所以我才问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我就让你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就不需要在说与你知道。”

方拾义眨眨眼睛，有些俏皮。

“我，你，知道……”张长德有些被绕晕了。

但还没等张长德反应过来，他就又叹了一声。

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苦意：“其实我有什么资格和你这样的人相比，所谓的选择，根本就是没有选择。我们平凡之辈这只能顺从着命运的安排，根本无力改变什么事情。所以说，我还真是羡慕你啊。

至少，你还有得选。”

张长德听到这样的话，一时间情绪也被感染了起来。

原本他就被绕晕了，所以情绪被感染之后，他也变得伤感起来。

“没事的，就算是没得选择，那么以后还有我这个老同学罩着你……”

他停了下来，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等一下，自己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吗？怎么变成要罩着他了？

一边的林柒柒似乎看不过去了，插嘴道：“不就是因为没钱，只能够接受灵兽研究所培训的灵兽而已，说得这么苦情干嘛。何况，就算给你厉害的灵兽，你也养不起。而且说起选择……”

她笑了笑：“你不也可以不选择成为御兽师嘛。”

张长德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你可以不成为御兽师的。

这也不是非御兽师不可的世界，成为普通职业不也一样能够活得很好吗？要是想要接触到灵兽妖兽，只需要努力学习，以后去研究所当个研究员或者博士，不也一样是一条出路吗？

不，不对劲。你变成什么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替你想这些？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有趾高气扬起来。

“对，就是这样，你这种人只能接受研究所灵兽，根本没有资格和我相比。”

“这样的你，一辈子都是平民，根本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哪能和我一样，至少我可以选择更好的……”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听着他说话的同学，也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熟悉——当然熟悉了！这不就是方拾义刚才说过的话嘛！

自己这样重复着他的话来嘲讽他？

那这到底是谁在嘲讽谁啊！

张长德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脸蛋发红，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恶！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他用得着用嘴来嘲讽？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不久前还是很好欺负的，但忽然间就变得特能打了。前几天叫人堵他的时候，被他正反手教育，暴揍了一顿。

现在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赢。不过，他可没有灰心，今天是去研究所领取灵兽的日子。明天开始大家就是御兽师，那么，就直接用黑水玄蛇打他一顿，然后狠狠地羞辱他。

张长德的目光看向方拾义，露出仇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