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气流经过,颠簸结束,飞机重归平稳。
喝了空姐派发的橙汁,苏白又戴上了眼罩,可他已经失去了睡觉的心境。
如果你睡得着,眼罩就是眼罩;否则,它是一张面具,掩盖你的局促你的不安。
苏白觉得自己一定是思想出了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
冷静,冷静!
越是这样,苏白越冷静不下来,干燥地坐了许久,将眼罩往上拉,眯起眼睛偷偷地瞅她。
却发现,夏江月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交接的那一刹,夏江月飞快地转过脸,又看她手里那本书了。
苏白假装咳嗽,眼神不经意间划过那本书的封面,顿时,他的表情转变为彻彻底底的震撼与跪服。
那是写在DNA里的,学渣对学霸的生理性畏惧。
“你怎么现在就开始背脱符词汇了??”
“大二之前争取考下来,大三有机会可以出国交换。”
“行吧……但这本书不太好用啊,这种按照字母顺序排列的古早单词书,只适合作为工具书查阅,真要背单词还是弄个app吧。”
说着,苏白打开自己的手机,设定成了飞行模式,不能联网,但本地的资源还可以继续用。
他打开背单词的软件,已经离线了四六级词库、脱符词库、鸭思词库,夏江月试了试,觉得不错,记下了app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你高中都不背单词。”
“上次跟着我爸的课题组去玩潜水,有个学长给我讲的。你之前不是说过以后可能要出国读研吗?我就问了一些相关的东西……”
“谢谢。”
“害,别这么客气,小事儿。”
“嗯。”
夏江月低下头,毫无目的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她发现苏白还是和从前一样,虽然本身不爱学习,却总会为她考虑许多。
这么一想,夏江月嘴角微微上翘,想起刚才的话题,连忙问道:“学长还跟你讲了什么?”
“讲了好多……不过大多数都是京城学术圈的瓜,一群人撕逼来撕逼去的。”
苏白的母亲,白瑾韵女士,之前已经提过了,是一位成功的、体面的、上流的、资产规模不详的民营企业家。
至于苏白的父亲,苏必成男士,则是京城某国际一流大学的教授,课题组大老板,手下养着三个副教授、四个特聘副研究员、硕博科研民工若干。
不管是父亲工作的大学还是父亲的课题组,都是苏白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当然苏白对学术路线也没啥兴趣,他此生的理想是做一名吟游诗人,至于什么是吟游诗人、吟游诗人的行动纲领是什么、如何成为吟游诗人,苏白目前还没想明白,只是日积月累了许多不成熟的想法,总之暂且按下不表。
之所以高考完跟着苏男士的课题组去东南亚潜水,完全是为了向那些读硕士读博士的哥哥姐姐们讨教有关大学的经验。
类似的事情,苏白一直以来都在做,毕竟老爹就是传说中的高校大反派——学阀,有事没事多跟老爹手下的人玩耍几次,耳濡目染,总归能懂一些大学里面的弯弯绕。
大学比起高中,显然要复杂很多,这种复杂不是说做更难的题,而是目标和手段均不再单一化。
当代的大学显然不再是什么纯洁的象牙塔,说是小社会反而更贴切一点。
苏白是很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