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挠了挠脑袋说道:“夫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脑子愚笨,资质差,夫人能想到的,我往往想不到丝毫,在家里许多事情都是听夫人的,这次她自己不想出来,我也没有法子。倒是让阮大人您失望了。”
在暗处偷听着的凤至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一下用来做掩体的柱子,心里暗道:“这个傻子,你这么说,那我给你面子的意义不久不存在了吗”。
董一平是个高手,不说在朝廷之中,即便放眼整个江湖,恐怕也远远胜过一些名门正派的正式弟子。凤至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能够逃过他的感觉,他不仅是听到,更是看到了凤至在某一个小角落偷偷摸摸的样子。
但是董一平没有声张,反而是躬身对阮步义耳语了几句。阮步义自然是认真听完,从面无表情,而后会心一笑,朝着凤至所在的位置投以一个微笑,然后对阿龙说道:“既是如此,还劳烦龙帮主替老朽二人安排一个房间,终究是年纪大了,舟车劳顿,还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阿龙自然是照办,亲自将二人领导客人居住的房间,然后说道:“刚才已经吩咐丫鬟们打扫过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丫鬟们去做就是了。我先下去吩咐灶房那边准备晚宴,江南比不上京城那么奢华,阮大人只能将就将就了。”
阮步义也不是一个假惺惺的客气人,哈哈笑着说道:“龙帮主言重了,年轻的时候负笈游学,也曾走过江南,至今仍然忘不了江南的时鲜和美鱼,但望今夜可以重温多年前的旧梦,饱一饱口福。”
说起吃的,站在阮步义身后的董一平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在这样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自然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此一来,饶是董一平作为一个高手,也不免有些面红耳赤。
阿龙哈哈笑道:“看来这位兄弟是饿了,我这就去准备,阮大人所想的,我尽力办到。二位留步,我先告辞了。”
阮步义笑嘻嘻说道:“龙帮主慢走。”
等到阿龙走远了,阮步义才三分责怪、七分宠溺地拍了一下董一平的脑袋,感觉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给自己丢人丢大了一般说道:“你个不争气的,还没闻着味呢,当着主人家的面,你要要不要点脸。”
说着,阮步义就想起来那江南鱼肉的鲜美之处,自己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董一平心里尊重阮步义,不敢躲阮步义的打,但是嘴里却不饶人,说道:“老爷,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忍不住吗?合着我好吃这口的样子就是从您那儿学来的啊。”
被一个小辈当场戳到痛处,阮步义脸色也有几分尴尬,但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仅丝毫不显慌乱,更是振振有词地说道:“我虽然好吃,但是,也是等着主人家走远了,才自己咽了一口口水,不像你似的,丢人现眼。”
董一平对着阮步义抱拳拱手,声音拖得老长,然后说道:“得,老爷,我说不过您。”
只见阮步义抚须而笑,像是赢了一个多么大的局一般。
当晚的晚宴,凤至也出席了。阮步义问起白天为何不见人影之时,凤至就知道老爷子是在明知故问,当着这样一个老狐狸的面,凤至也不好说谎,就一五一十将心中所想交代了出来。
老爷子也没有当成一回事,只说自己虽然是一个儒家学生,但是和那些在书中做学问的人不同,他曾经游历汉唐王朝各处,融汇三教思潮,也见识过不少厉害的女子。
阮步义说,人的成就如何,或者有没有本事跟性别没有关系,怯懦软弱的男人比比皆是,鲁莽愚钝的男人也大有人在,机敏聪慧的女子也不少。他让凤至莫要看轻了自己。凤至把话记在心里,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通。
第二天,龙虎帮的头领们就知道了阮步义这次公干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或者说他来等谁,不是别人,正是在泰安城就与他们分道扬镳,然后音讯全无的云藏锋。
要说是怎么知道的,也不过就是阮步义吩咐二十名“黑熊”在街上四处打听云藏锋的消息。自己也带着董一平去街上溜达打探消息去了罢了。
龙虎帮在江宁郡城眼线众多,阮步义也没有打算有何隐瞒,所有事情自然就全落到了龙虎帮头领的耳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