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巷口传来铁链拖地而行的摩擦声音,不高的身影带着一个孩子,赫然便是酒馆所见的张春秋和小姑娘。混混头子道:“是你?划下道来吧,到底你想怎么样?”
张春秋说道:“我一直求一个缘法而不得,还请诸位施主为我解答解答?”
混混头子道:“解答个屁,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忘,大不了来个鱼死破。”说着叫了一声“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咱并肩子上啊。”便举棍冲了出去。
十来个混混一拥而上,张春秋不急不忙,双手平举,脚下微微后撤半步,混混头子的木棍已经到了眼前,张春秋双手一错,手铐链子将木棍缠住,往身前一引,混混头子脱手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出,张春秋二指合拢,向前一点,正点在混混头子咽喉,双指如同刺入豆腐一般破开混混头子的颈部皮肉,刺入喉管。
张春秋丝毫不拖泥带水,迅将手指抽出,跨步向前而去,混混头子应声倒下,双手捂住喉咙,“嗬嗬”的挣扎了一阵子,双腿一蹬,便咽了气。
余下的混混见状不妙,纷纷掉头而走,只可惜张春秋步伐虽慢,度却快,转眼便到了众人跟前,先是逮住了二子,一拳轰入腹腔之内,在里面搅了一下,手往外一掏,肚肠便流了一地。有几个手上没有命案的混混都是脸色一变,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喉头涌起,干呕起来。
躺在一边衣衫不整的小翠才刚刚转醒,二子流了一地的肚肠正好全部都摊在她的面前,屎尿散的臭味和内脏的血腥气充斥着她的脑腔,只一转眼便呕吐起来。
张春秋双臂自然垂下,双手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恐惧的气氛迅在这条暗巷中蔓延开来。张春秋说道:“不好意思,我只会杀人的招数,不会打架,手上没有轻重,还请你们多多包涵。我本来只想来杀这个女人,可是,你们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既然动了手,那么就不能没头没尾的草草收尾了。”
”我年轻的时候杀了不少人,自知罪孽深重,便想皈依我佛,奈何佛好像也嫌我手上血腥气重了些,不肯收我。我独行数年,带着个小女孩也不太容易,常人打我辱我,我都不放在心上,只当做是赎罪了,只是但凡有人打小妮子的主意,我老是忍不住心里的杀意。”
“可能这也就是不得缘法的原因吧,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全是狗屁,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了,还没听说过放下了刀就能被苦主原谅的。还是你们好啊,你们马上就要死了,死了就没有烦恼,没有苦楚了,活着才是苦累。最好的就是,我平时话少,跟活人没什么好说的,跟死人我却总想着要多聊上两句,没准哪一次还能交个朋友。”
精明的混混狗娃子声泪俱下,哭叫道:“你个狗日的东西,你要死自己死去啊,干嘛要拉哥几个垫背?那个娘们你想怎么弄死就弄死好了,又与我们何干了?”
张春秋摇了摇头,道:“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小时候学这些杀人技时,师傅便教了,杀人要杀干净,不然迟早都是祸根。只是师傅没教我,凡事太尽,缘分早尽。哦,我想起来了,他也被我杀了。”
此时此刻,一众混混才明白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是恶魔,是杀人机器,是疯子,是狂僧。人总长于破而后立,在没有退路的时候往往可以激起人心深处的血性,又或者说是趋利避害的本能隐藏在身体里面,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奋力一搏。
混混们没有了退路,才想到要奋起反抗,只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因为绝望而燃烧起来的意志无异于飞蛾扑火。
飞蛾扑火固然勇气可嘉,但都是无用功而已。蚁多咬死象?那蚂蚁要多到什么程度才行啊。
结果自然毫无悬念,暗巷变成了屠宰场,各色的体液溅满了四周的高墙,每一块砖头的缝隙中都渗透着往生者的血液,血肉和内脏到处都是,杀戮之后的张春秋看着自己的杰作“啧啧”的叹了两声,也不知道是觉得这样的场面过于血腥残忍,还是对自己没有杀戮尽兴的感叹?
小女孩还站在巷口,眼睛前面蒙上了一块黑布,只是眼睛看不见了,嗅觉还在,当张春秋牵起她的小手时,她说:“叔叔,这里好臭,我们快走吧。”张春秋笑了笑,说道:“好,我们这就离开这肮脏的散恶臭的地方。”
那个书生并没有去报官,而是回到家中缩在被窝里面瑟瑟抖,好在他没有看到离开后的修罗场,他恐惧的只是混混们的棍棒。
最后还是打更的老头现了这满地的碎尸,只有小翠的尸身还算完整,仵作验过之后说小翠生前遭受过奸 淫,于是长沙城便传出了有恶鬼喜爱奸杀妇女,一众青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纷纷殒命的传说。
只是除了官府收尸的衙役,没有人见过真实的犯罪现场是什么样子的,所谓恐怖的血案在口口相传的市井传闻中也不过是个轻描淡写的故事而已。
混混们也不会想到,他们有一天会变成老更夫口中所言的哀号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