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医好魄力,老夫倒是小瞧了你。”
萧茗微微一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柳大人过奖了,萧茗实乃自救为之,还请柳大人海涵。”
萧茗甚至能明白柳策的心思,柳策一定是很恼怒!因为一直在柳策的眼里,她是蝼蚁,他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如今她这个蝼蚁居然能跳起来打他的脸了,这让人如何不恼怒。
“萧太医有勇有谋,孤胆入敌营,后生可畏。”
“外公,解药”沈钰疯狂提醒。
“放了他们,交出解药,老夫放你们出宫。”柳策冷声道。
萧茗在笑,看柳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柳大人,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你当我傻子吗?柳大人还是不要说这么愚蠢的语言了。”
“放是不可能放的,我怕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不过能把二皇子拖下水,萧茗也是死得值了。”
“你知道的,萧茗不才,除了一些医术,还会一点毒,让你见笑了。你还是让人退后些吧!我这个侍女胆儿小,经不得恐吓,不然不小心手抖把二皇子给……”
不少人面上呵呵,内心各种xx,胆儿小?她提沈钰像提鸡仔子似的,哪点像胆儿小的样子,萧茗你这样睁着眼说瞎话天理何在?
“呜嘤,外公救我……”沈钰哭得凄惨极了。
“规矩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萧茗冷哼,一巴掌打断沈钰的无能狂嚎。
真是没想到堂堂皇子,居然能走一路哭一路,都不带停歇的。得势时不可一世,失势时我哭给你看。
柳家的优良血脉都长在柳策一个人身上了。
沈钰的脸一偏,就感觉脖子刺痛,有血流了出来。还是梨儿收了力道,不然这一下真的要了他的命。
他怕得要死,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只能小媳妇似的默默垂泪。
空气终于安静了。
萧茗可不管柳策现在如何,来之前她就预想到了结局,面对这个结局,她内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有的可能是更加的疯狂。
家人生死未卜,萧茗已经压抑了太多的情绪。
安顿了敬禾公主之后,萧茗本欲是孤身前来,可是明笙与梨儿都不愿独弃她逃命,于是三人就这样凭着一腔恨意闯敌营了。
好在因为沈钰和柳宾鸿,让柳策有了犹豫。虽然只要柳策不管不顾杀了他们势必会让沈钰失去性命,没有了沈钰在前,这一场宫变也会失去意义,他得到的那个位置只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萧茗脸上的笑慢慢地变成了憎恨:“我们萧家举家入京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寻你报仇,你先是杀了我们兄嫂,今日又灭我萧家满门,萧家与你早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勤政殿里的景和帝在听得萧家被灭门后,在这个巨大的打击之下不由悲从中来,喉中一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吐了出来,人也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被护拥着的朝臣险险地扶住。
呼叫,惊呼,声音嘈杂,乱成一团。
而萧茗与柳策却是谁也没有回头看,双方僵持着,柳策身边的人已经急切起来,低声劝着柳策将萧茗格杀。
萧茗咬着牙,看着柳策,这个人害得他们三个没了庇护,害得小萧茗身死,害了萧昱没了父母。
“我一直都以为兄嫂的死只是个意外,直到那一次……”
说着,萧茗看着所有人,抬高了声音:“各位,你们恐怕都不知道你们追随人柳大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为了追杀大皇子,不惜派人去平城杀害了百余名无辜孩儿的性命,城外的崔家庄里那个痴傻的柳忠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为了追杀大皇子,不惜做出宁错杀不放过的禽兽事情来。”
不少人听着,反应各有不同,有人倒是面色平静,显然他们是早就知道此事的,但是有不少人听着面露惊疑之色,显然对此事略有犹豫。
萧茗指着柳策:“柳大人做下的事可不止一件,四年前,西北王从江南迎回了一位皇子,而这位皇子不过是柳大人为了迷惹所有人找出来的孩童,当年他为了瞒天过海,不惜杀害了岑家村村民一百三十口。”
这个皇子所有人都知晓,就是养在皇后身边的小豆儿,小豆儿的缺陷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他这样手段残忍的人,你们真的要不顾一切的追随吗?”
萧茗给出了灵魂一击,让不少人心生动摇。
柳策皱眉不语,萧茗知道的太多了。
萧茗好笑地看着柳策,眼里尽显疯狂:“看看,柳大人,你的人占领了京城,占领了皇城,你杀了真正的大皇子,逼得皇上退位,你扶持新帝,继续把持朝政,也许用不了几年沈氏江山就要改柳姓。”
萧茗大胆狂言,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龙体虚弱,不能早朝,朝政大事都得依仗着内阁,尽管这几个月来景和帝拖着病体,日日早朝,但在百姓眼里他
仍是一个命不久矣!
天下百姓只记得为国为民,心系百姓的柳大人,柳大人是文才武略,是人人尊敬的好官。
柳氏的崛起,这代表着沈氏皇族逐渐走向末路。
这到底是大月朝的悲哀,还是沈氏皇族的悲衰。
相比于萧茗的激动,柳策倒是显得漫不经心了许多,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快速掠过,不管萧茗知道多少,这里所有人都听命于他,谁会听信萧茗之言。
“萧大人,老夫与你无怨无仇,何苦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老夫,老夫今日所作,只为支持正统,不忍皇权旁落。况且皇上龙体病弱,不利操劳,何不早些传位,以颐养天年。”
“柳大人所言正是。”
……
冠冕堂皇之言得到了多数人的拥护,成长之年的二皇子才是天子的不二人选。
萧茗都气笑了,果然谁掌控了枪杆谁就有发言权,苦的都得是甜的。
柳策站在了权利的制高点,当然能为所欲为,萧茗也不反驳,她的反驳有什么用呢,这里都是柳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