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戴着眼镜,神情专注:“同志们,你们有没有发现需要紧急医疗救助的伤员?“
“暂时还没有发现严重的外伤,但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体温过低症状。“秦渊汇报情况。
“体温过低也很危险,必须及时处理。“医生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毯和药品,“你们做得很好,现在我们需要更加仔细地检查每一个被救的群众。“
天色逐渐暗下来,但洪水似乎没有退去的迹象。远处不时传来房屋倒塌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报告教官!“一个新兵跑过来,“前方发现了一栋被困的学校,里面可能还有师生没有撤离!“
段景林的心又提了起来。学校里如果真的还有人被困,那情况会非常危险。特别是如果有孩子,他们的体力和抗寒能力都比较差。
“走!我们过去看看!“秦渊立即做出决定。
他们跟着报信的新兵向学校的方向前进。越走越感觉到水流的湍急,不时有大块的垃圾和杂物冲撞过来。段景林几次差点被冲倒,好在有安全绳的保护。
学校的大门已经完全被淹没,只有教学楼的二楼和三楼还露在水面上。从外面看,似乎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但隐约能听到微弱的敲击声。
“那里!“岳鸣指着三楼最右边的教室,“窗户在闪光!“
段景林仔细一看,确实有微弱的光亮在闪烁,像是手电筒的光。
“有人!肯定有人被困在里面!“医生着急地说道。
秦渊迅速分析情况:“水位太高,我们游不到三楼。必须想办法搭一个临时的上升通道。“
就在他们商讨营救方案的时候,楼上传来了呼救声:“救命啊!这里有人!“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应该是个年轻人。
“我们是解放军!请问你们有几个人?“秦渊大声回应。
“我们有六个人!三个老师,三个学生!有一个学生受了伤,需要马上送医院!“楼上的声音传来。
医生听到有伤员,立即开始检查医疗设备:“我必须马上上去检查伤员的情况!“
段景林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根粗大的水管被冲断,还连着一根很长的绳子。他游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绳子的质量还不错。
“教官,我有个想法!“段景林将绳子拖过来,“我们可以用这根绳子做升降索,这样既可以上去,也可以把伤员安全地运下来。“
“怎么固定?“秦渊问道。
段景林指着楼下的一根粗大的水泥柱:“下面固定在这里,上面......“他抬头看了看,“上面需要有人先上去固定。“
“我去!“岳鸣自告奋勇。
“不,还是我去吧。“段景林摇摇头,“你游泳技术没我好,万一出意外......“
“够了!“秦渊制止了他们的争论,“我去!我是教官,这是我的责任!“
段景林想说什么,但看到秦渊坚决的眼神,只能点头同意。
他们将绳子的一端牢牢系在水泥柱上,秦渊检查了一遍装备,深吸一口气,抓住绳子开始向上攀爬。
三楼的高度大概有十米,对于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秦渊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段景林在下面紧张地看着,生怕秦渊因为体力不支而掉下来。
好不容易,秦渊爬到了三楼窗台。他用力拉开窗户,里面立刻伸出好几双手把他拉了进去。
“教官上去了!“岳鸣兴奋地说道。
几分钟后,楼上传来秦渊的声音:“绳子固定好了!医生先上来检查伤员!“
医生背着医疗包开始攀爬。她的体力显然不如秦渊,爬到一半就开始喘粗气,但仍然坚持着继续向上。
段景林在下面鼓励着:“医生,加油!快到了!“
医生终于爬到了三楼,被楼上的人拉了进去。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了她的声音:“伤员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学生,左腿骨折,需要立即手术!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秦渊的声音跟着传来:“现在开始撤离!伤员第一个,然后是其他学生和老师!“
撤离工作比预想的要困难。那个受伤的学生意识模糊,无法自己下来,必须用担架运送。但在这种条件下,制作担架非常困难。
最后,他们用教室里的桌椅临时拼装了一个简易担架,用绳子慢慢将伤员降下来。整个过程惊险万分,一旦绳子断裂或者操作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接住了!“段景林和岳鸣合力接住担架,小心地将伤员转移到医生带来的小船上。
接下来是其他人的撤离。三个学生都是高中生,身体素质不错,很快就顺着绳子下来了。三个老师中有两个是中年女性,体力稍差,但在大家的鼓励下也成功下来了。
最后一个是校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看起来非常疲惫,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坚持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校长,您慢点,不要急!“段景林在下面大声鼓励。
校长刚下降到一半,突然绳子发出一声异响!段景林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绳子要断了!
“快!快下来!“秦渊在楼上急得大喊。
校长也意识到了危险,开始加快下降速度。但就在他距离水面还有三米的时候,绳子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啪“的一声断了!
校长直直地向水中坠落。段景林想都没想,立即向校长的位置游去,试图在他落水的瞬间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