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这一边的士卒没有任何犹豫,后面的大步迈出,挥舞着腰刀顶了上去。而蛮族那一边则要慢上一点,后面的士卒还没赶来,还有几步的距离。
可是楚文丝毫不给蛮族重整阵型的机会,腰刀劈翻眼前蛮族,带着后面的士卒,顶着缺口冲了进去。楚文冲进蛮族的缺口,拿着腰刀左劈右砍,蛮族的缺口愈来愈大,越来越多的士卒冲进蛮族的缺口,一时间蛮族阵型大乱。
夜晚,猩红的月色高挂天空,地上的喊杀声却是震天动地。
蛮族虽然阵型大乱,但是论单人战力,这些普通蛮族比楚文手下的士卒要高出不少,双方杀得天昏地暗。
凉州士卒们个个血气蒸腾,杀红了双眼,喊哑了嗓子,只知道狠狠地地挥舞着腰刀猛烈砍杀。蛮族则凭借着个人的勇猛,死死抵抗。每个人都变成了血人,连白森森的两排牙齿也都变得血红色。
原本干净的街道上,被一层又一层鲜血染成酱红色,聚集的血流像雨天的积水顺着街道两侧流淌着。此时无论是凉州士卒,还是蛮族,都已经彻底失去意志,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在作战,所有的阵型、军阵在这一刻都成了摆设,双方唯一的目的就是用手中的腰刀砍到敌人的身上,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
战斗一直持续到清晨,楚文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蛮族,手中的腰刀早已刀刃残缺,变成了钝器,也顾不上换一把。身后的黑色斗篷早就被染成黑红色,血透甲袍,到最后楚文干脆撕掉身上甲胄,光着膀子,披头撒发地死命拼杀。
自己这一边人数虽然是蛮族的两倍,但是蛮族的骁勇也让凉州士卒苦战不已,尤其是这些蛮族到最后,抱着是同归于尽的心思和凉州士卒交战。
不过好在楚文一直身先士卒的冲在前面,没有丝毫退意,凉州将士们看到主将如此,一时间也纷纷激起战意,和蛮族以命搏命。
楚文眼中的蛮族越来越少,最终只有一个蛮族,赫然就是瓦安,此刻他的状况和楚文一样,身上的甲具不知道有多少劈横,破烂不堪,额头上也被划了一个缺口,滴滴鲜血顺着脸庞流下来,样子极其恐怖。
瓦安也看见了楚文,没有任何犹豫,大吼一声将向楚文杀了过去。虽然自己要死在这樊城,但是若能杀了眼前这个猛将,也算是赚本了。瓦安拖着腰刀,显然就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二人的腰刀狠狠地击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相持不下,这个时候两人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剩余气力在支撑着。
突然楚文猛地一转手腕,顺着瓦安的力道,刀锋向上一扬,热血飞溅,瓦安心有不甘地倒了下去。
击杀瓦安后,楚文一点都不顾忌什么身份地位,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还活着的凉州士卒也彻底放松下来,无声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口喘气,连骂一声蛮族的力气都没有。
太阳初起,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战斗了一晚上的街道骤然沉寂下来,只有两侧的血水还在缓缓流动,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做出一个细微的动作。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伤兵,明亮的刀刃都被血水污盖住,成了一把把血色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