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一声高昂的鸣叫,却不再如同往日一般的透出无忧无虑的喜悦。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悲伤。
原本在天空中盘旋的飞鸟,此时此刻完全无视了上千名带着森然杀气的士卒,哪怕那些士卒任意一个随时都能够剥夺掉飞鸟的性命。
小小的飞鸟本来就弱何况是即便是在所有的飞鸟中,也是极为弱小的麻雀,能够剥夺她性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即便是士卒之间逸散的杀气之间的碰撞,也很有可能为这位弱小的生灵带来致命的危机。
不过即使如此,这位小小的生灵似乎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化作一道笔直的飞箭冲向了那个它最想回到的人的身边。
一如既往的停驻在那宽厚的肩膀上,名为“雀”的小小飞鸟目光中带着哀伤。
低垂着小脑袋,一如既往的和往常一样,用脑袋轻轻的摩擦犬神的脸颊,但是飞鸟知道,和往常其实不一样,这一次原本应该和往常一样温柔的轻轻抚摸它脑袋的手,已经在没有抬起的力气。
甚至就连原本有神的双眼都变得涣散了起来,唯一不变的,或许就只有那双眼望向飞鸟时的温柔了。
“啾”
飞鸟轻啄着犬神的脸颊,低声鸣叫着,空灵的叫声中透露出深深的哀鸣,似乎想要凭借叫声述说着深切的悲凉。
那是即将失去挚友,失去依靠,失去一生最重要之物时的悲怆。
犬狼狈的躺倒在一棵大树下,麻雀站在犬的肩上,低声的呼唤着仿佛即将陷入永眠的犬。
原本应该被层层繁密的枝叶遮挡着的月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撞击大树的那一下,使得皎洁的月光得意投射下来,恰好照射在了飞鸟与犬神之间。
揭下面具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揭下般若面具后,奴良鲤伴不禁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感觉浑身为之一轻。
同时,在面具被揭下的瞬间,四散在周围的数千黑甲士兵也仿佛失去支撑一般,士兵们脸上的面具也化作烟雾一般消散。
紧接着士兵们似乎没有了力量的支撑,一个个化作原本被泥土堆砌而成的土俑。
对于这种变化,奴良鲤伴并没有感觉有多意外,毕竟自己召唤黑甲士兵的能力,本来就是自己结合了兵佣和般若两者的能力,产生的新变化。
可以说,兵佣和般若的力量两者缺一不可,而此时揭下了般若面具,也代表了从他身上剥离了般若的力量,黑甲士兵自然无法成型。
虽然那种强大的召唤能力无法使用有些可惜,不过更多的还是轻松感。
在戴上般若面具的时候,不仅仅是获得了般若的力量,同时还要承受那来自般若宛若潮水一般的怨气。
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仿佛整个人一下子化作了负面情绪的聚集体,哪怕理智不受到影响,但是眼中的世界却仿佛变了颜色一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挤着自己,心中更是有种各种莫名的负面情绪涌动,渴望着将其彻底的宣泄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在戴上面具后,奴良鲤伴才会显得格外的沉默,几乎不发一言,全程更是站立在一处很少有动作。
毕竟全力用自身的理智压制自己,避免自己受到那些负面情绪影响都已经快要耗尽全部心力了,哪还有其他说话的心思。
般若面具的被摘下,也预示着战斗的结束,在面具刚刚摘下不久,同样覆盖在奴良鲤伴全身的甲胄也脱落了下来,重新化作兵佣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奴良鲤伴的身后。
仿佛一尊高大的护卫,默默的护卫着身前的这个人,一如他鬼缠时化作的形态。
“呼,果然,还是这副样子最自在。”
收起红姬,活动了一下手腕,即使这副状态下,没有兵佣加持的坚不可摧的坚甲,也没有般若依附时的源源不断的不灭军团,但是果然还是这种状态下最舒服。
毕竟“御业鬼缠”虽然力量的确强大到难以想象,潜力也深不见底。
但是仿佛万事万物有好的一面,自然也存在着坏的一面,凡事都不可能尽善尽美。
不同于初代滑头鬼的“御业百鬼夜行”在潜移默化中增幅着使用者的实力。
初代滑头鬼奴良滑瓢,是一个随性而又极具任侠气质,本身就及其富有领导魅力的存在。
在当时那个妖怪横行的时代,强大的妖怪视弱小的妖怪为草芥,大妖怪随手之间就能够将那些弱小妖怪们抹杀。
那就是这样一个混乱的乱世。
而作为那样的乱世中,为了保全自己,即便是妖怪也不得不聚集在一起,由此,名为“组”的组织,亦或者说是家族由此诞生,并开始普及。
而在那个这样的乱世中,弱小的妖怪想要保全自己,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加入那些强大的“组”,才能够避免被那些肆意妄为的邪恶妖怪随意屠杀。
毕竟绝大多数妖怪本身就是混乱而又无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