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锦也不等她回复,出门而去,再不回首。
第二日,府内的兵力便已悄然撤去,府内的管家甚至已经在为安然安排马车盘缠,元承锦倒也是个磊落之人,说到做到,并不无赖痴缠。
三日后,云然便动身起程,而元承锦也并没有出现,只是让管家给她带了一句话。
“勿忘三年之约。”
云然并未回应,三年,只怕是物是人非。
一路行至城外,却被马车拦住了去路,驱马之人却是故人。
云然看着走近的凌自寒,只觉得心虚,自己终是对不住他,毁了他多年的筹谋。
“怎么?他没有赏你富贵荣华,予你一国后位?”
云然不安:“你知道我并非为了这些……”
凌自寒轻叹:“我自然了解你所想,只是,哎,罢了。你疑我,我却不能弃你。”他自怀中拿出一枚玉牌,递到云然手上,“以后若是需要,便拿着玉牌到边城药炉,我自当倾力相助。”
“兄长……”云然心下感动,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我要谢你,那么多年的执念一朝破碎,我竟觉得自在不少。”自寒浅笑,仿佛又是当年那个逍遥的公子。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凌自寒的话语,身影,是随国留给云然最后的印象。
多日跋涉,终是回到了汨桑。
这次回来,再也无人会在意云然的身份,不论她是乌云安,还是乌云然,都是汨桑的统治者。
夜间,云然带着暗卫悄悄到了地牢,走过那些血迹斑斑的牢房,停在了最里间。
牢房里一个人影听到了脚步声,抬眼看来,仿佛是不敢确认一般:“云…你终于回来了。”
云然并未说话,只看这人从阴暗处慢慢走到牢门边,五官在烛火下明暗难辨。
是王清以。
“为何!”他突然变得激动,抓着牢门剧烈摇晃,“我以为我们!为什么!”
云然目光一凛:“因为我不信你。”
王清以愣怔。
“你在随国竟然能手眼通天,安插如此多的眼线势力,还有如此多善武的族人,这样的你,我不怕,但作为国君,我怕。”
“你知道我对你!我不会!”
云然冷笑一声:“喜欢吗?爱吗?那又如何!当年秦泽也如此说,最后呢?”
“还有,当时,是你帮助我皇兄联络的元承钰吧?”
王清以骤然抬眸,从他的眼神中,云然已经知道了答案。
“虽然你是被他胁迫,但这血债,你也有一分!”云然转身,“你帮过我,我便不杀你,但也不会放了你,好吃好喝供着你便是。”
说罢,转身而去,身后徒留下王清以或怒或悲的哀鸣。
一日后,牢里传来消息,王清以自裁。
云然笔尖一滞,耳边仿佛响起了烟火的那日,那一声“我喜欢你”。
“去他族人那里报信,就说在随国重伤不治,一定要善待他的族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