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我也觉得奇怪,那个时候鼻烟壶还没怎么被炒起来,照理说没什么人会闲着没事造假。而且看那画手的功力,也绝对是个顶呱呱的人物。”
“我摇摇头,就说你这个东西我看不懂,准备拍屁股走人。”
“那小贩也急了,他拉我坐下来,悄悄和我说,大哥你就别管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我拿人头保证是老东西。你真的要,我一万块钱把这些都卖给你。”
“我就知道了,这小贩的东西估计来路有点问题。”
“我当时的工资只有四百五十块一个月,还好还好之前卖点东西也积累了一点钱。我和这小贩讨价还价,把价钱还到八千块,还把我的手表也给了他,才把这箱子鼻烟壶拿回来。”
“回到招待所我一看,好家伙,十个四圣手的壶,还有两个是乾隆时期的宫廷造,珐琅彩的东西。其他的虽然没那十二个好,但也都是精品。”
“我本来是湘南省出差的,办好事情顺便去古玩街逛逛。骤然间卖了这些好东西,哪里还有逛街的心思,我直接定了当天晚上的火车回了老家。”
“当时还是绿皮车,也没坐票了,我买的是站票。”
“一趟夜火车十来个小时,我站了十来个小时,一分钟都没睡。眼睛就盯着装着鼻炎壶的包。”
“后来回到家,和做贼似的,感觉藏哪儿都不安全。当时我真的,半个月没睡好觉。那小贩不知道这些东西值钱,我知道啊。别的不说,就说这个。”
严启生从多宝个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鼻烟壶对沈宸说道:“就这么一个小壶,上面写了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两句诗的,现在单个能买到五百万。为什么?马少宣的东西。”
“我还有一个和它差不多的,写的是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两句。感觉当时马少宣做的时候这就是一对。”
“我这对壶在圈子里也有点名气。半年前一个香江的老板到我店里来,指名道姓说要看看我那马少宣的壶,说准备出一千万买这一对。”
“我还没答应,一千万听起来挺多,但是这一对的价钱,还能再高出两成。”
“老弟你就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整天就担心这壶会被偷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
沈宸没想到严老板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不过他捡漏的情况要比严老板好太多了,毕竟一个在乐斋里很快就出手了,一个戴在元宝的手指上,根本不用担心没了。新买的紫砂壶也很快就出手变了现,美滋滋。
严老板继续说道:“我这一辈子就捡过这么一次大漏,后来都是正常买卖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也是真的胆子大。万一这要是假的,我哭都没地方哭。”
“那老哥,你其他的鼻烟壶呢?”沈宸问道
“我当时把一些特别贵重的挑出来,一直珍藏好。还有一些没那么珍贵的,我也就陆陆续续卖了换钱。当时这开店的钱,有好大一部分就是卖鼻烟壶换来的。”
“所谓天材地宝唯有德者居之,老哥能收到那些鼻烟壶,也是老天对你的助力。但是把这家店经营的如此好,还是老哥你的本事高啊。”沈宸夸赞道。
沈宸内心也觉得严启生的运气不错。在那个人人下海而又缺少本金的时代,很多人为了筹集第一笔金都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沈宸就认识一个老板,当初为了筹钱把自己的肾卖了。相比之下,严启生的开局简直如天堂一般。
“哈哈哈,老弟真会说话。怎么样老弟,这里有没有看得上的鼻烟壶?”严启生说了那么大一堆,其实也就是为了沈宸这两句夸赞。想要结交这样的新秀,光有态度还不行,还要展现出实力啊。</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