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心肺气炸,骂道:“张文远,你与这毒妇私通,我也忍了,还要置人于死地,若得了机会,定要看看你这心肝是不是黑的。”
张文远还未答话,阎婆惜嘲笑道:“他的心肝是不是黑的,到不打紧,只需你们两人站在一处,让众人一看便知哪个更黑些。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我正要和张三两个做夫妻。单单只多你这厮,今日也撞在我手里!原来你和梁山泊强贼通同往来,今日正撞见上差来此,岂不是这上天算的?”
宋江听了,更是怒发冲冠,气得用手点指了阎婆惜,恨道:“毒妇,不想这升米恩,斗米仇,在你这却应验了,来日必让你好看。”
那阎婆惜仗了有官差在此,讥笑道:“上差面前竟然恐吓于我,黑三郎,怪只怪你那结义兄弟晁盖,放着好好的保正不做,非要去做那打家劫舍的贼。可怨不得我了。”
宋江听了,不由念头一闪,暗道,晁盖,你哪是差钱的,做这等糊涂事,转向王伦道:“上差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宋江与那晁盖只是以前相处过,并无勾结盗贼之事。”
张文远道:“上差,哪有贼说自己是贼的,可不要因那花姑娘,便去徇私,何况天下之大,那貌美女子岂不多的是。”说完用眼瞟了瞟阎婆惜,心中半是怨恨半是泛酸,反正你这婆娘适才也想那何观察犯过贱了,再来一次有何不可?
王伦听了把眼细看这阎婆惜,见这阎婆惜满头珠翠,遍体绫罗,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露出半截酥胸,阎婆惜看那张文远要舍出自己,心中也恨,适才还夸你有些智计,却不晓得我这舍了脸面,还不是为你我两个有个将来?这些男人真是中看的不中用,中用的又不中看。
抬眼看了王伦,比起宋江,张文远却是个翩翩公子,心道:若是这个中看又中用,倒还是件好事。想到此,只低了一下头,那一瞬间却给王伦抛了个媚眼。
哎,王伦心中好笑,最毒妇人心,哪个敢留你?
王伦看了宋江问道:“宋押司,这可有些难办了,若是听信了你,小可岂不是成了那徇私之人?传到高太尉耳朵里,我这前程,多半是没了。”
张文远听了喜道:“上差捉拿了这贼进京,不光这高太尉要高看上差,怕是这蔡太师也要有些封赏。”
那阎婆惜接道:“杨公子,既是高太尉府上人,于那东京可是熟悉,若是不熟,婆惜倒是自小在那东京长大,可带了公子同游。”
宋江凛然道:“杨公子怎的才能信得宋江?”
王伦道:“宋押司,小可只先问你一句,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宋江道:“当然是要活,那个想死?”
王伦道:“这倒让小可为难了。”
宋江问道:“上差为难什么?只管说来。”
王伦低声道:“你与这张文远两个却只能活一个。”
宋江听了心头一惊,思前想后,径直走到立柱前,伸手拔下那押衣刀,张文远见了,心惊肉跳,喊道:“上差救我,这宋江可是要杀人了?”
王伦看了眼何涛,说道:“宋押司不过是拿了自己的刀罢了,哪曾杀人?”
何涛道:“公子所言甚是。”
宋江听了这二人说话,心道,原来他们却是一伙儿,放任自己放手去做了,不由胆子大了,心道先出了心头这口恶气再说,嘿嘿笑道:“你们两个狗男女,只能活一个。”说完将那押衣刀放在桌上,推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