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刘唐撇下那百两黄金,与宋江拜别走了,宋江自慢慢行回下处来,一头走,一面肚里寻思道:“早是没做公的看见,争些儿惹出一场大事来!”一头想:“那晁盖倒去落了草,直如此大弄。”
转不过两个弯,只听得背后有人叫一声:“押司,那里去来,正要找你。”
宋江回头看时,却是张文远,后面还跟了两个,为头的正是何涛,宋江见了心道:大事不好,莫不是刘唐被这济州府公人见了?忙迎上张文远道:“文远,找宋江何事?呀!这不是何观察?失敬失敬。”
张文远见了宋江,天然生出一股歉意,笑道:“押司,这上差何观察来此公干,想与押司叙叙旧情。”
何涛道:“宋押司,多日未见,一向可好?”
宋江忙道:“劳烦上差挂念,如此请上差酒楼上说话。”请了何涛三人上得酒楼,那酒保见宋江去而复返,笑道:“押司刚送走个朋友,便又要相请,当真是交游广阔。”不想宋江面色一变,说道:“还不快去准备好酒好肉,菜蔬果子。”那酒保见是不对,忙跑开准备去了。
宋江让何涛上首坐了,问道:“上差,此来郓城,有何公干?”
何涛心里暗道:若不是杨公子吩咐,早把你拿进济州府了,几**刑伺候下来,倒要比比这及时雨和白日鼠,哪个能抗的长远些。见宋江问了,回道:“还不是那梁山贼寇,如今新任府尹相公宗大人传下文书,让所属各县严防贼寇,若有那私通贼寇的,一并捉拿。”
张文远听了不禁心头一动。
宋江听了,忙道:“上差可有信报?”
何涛笑道:“哪有什么信报,不过是新官例行些公事罢了。”
宋江见无险情,使出江湖上迎来送往手段,豪气顿生,前后招呼,张文远早已坐不住,吃了半盏酒,说道:“押司,上差还请慢用,上差传下公文,知县相公要小人立成文案,还未办好,不敢耽误了公事,先行告退了。”
张文远下了酒楼,兜了个圈子,奔那西巷去了,却不知身后一个人影,一直远远地跟着。
何涛怀了心事,与何清轮番劝酒,宋江本与刘唐吃了一番,酒力有些吃不住,却又不能推却,只得道:“上差,少吃些,这酒却有些后劲。”
何涛心道正好用了这药,站起身来,半遮了衣袖,给宋江筛满一碗酒,说道:“押司再饮一碗,何涛还有些话要问。”
宋江只得饮了,问道:“上差所问何事?”
何涛,何清两个也陪饮了一碗,不料何涛一手扶住额头,说道:“这酒......”说完便倒在酒桌上,何清见了,也是照猫画虎,一头扑在酒桌,宋江正在诧异,只觉天旋地转一般,手脚没了力气,也是倒在桌上不知人事。
何涛听见响动,见这宋江倒了,起身将门掩了,将宋江身上搜了,只在衣襟下招文袋内发现百两黄金,一把押衣刀,并无杨公子所说什么书信,将那黄金,刀子依旧放还,回到座位。
何清平生哪见过百两黄金,见哥哥送还回去,急道:“哥哥,这押司袋内有百两黄金呐,何不取之?”
何涛骂道:“你敢动金子,便有人与你动刀子,你选一个,怕是你早晚死在这黄白之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