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恭喜了。”秦羡鱼脸上始终挂着假笑,故作从容的姿态,她没有哭,因为还不确定是否有看重她眼泪的人儿。
迎着舍友那讥讽、轻蔑的视线,她惊讶于自己依然还能礼貌而不失优雅的笑着,“但是,玄灵我知道你在赌气……”
“够了,既然已经离开,何必再回来?”傅玄灵摇摇头,取下了手中的戒指——曾经的海誓山盟,就那么任它跌落尘埃。
他终究没有看见她眼底的绝望,决绝的一幕,干脆而利落!
也曾设想,倘若你的世界没有我,或许会更好。秦羡鱼,你始终要回到那里,做不了我身边的Man。
于是,他转过身,向那人嘘寒问暖,向那人嬉皮笑脸,把她摘出了视线,将她彻底无视。
两人的欢声笑语,落入她耳中,分外的尖锐、刺耳。
这一刻,秦羡鱼感觉她在快速成长,自惶恐到心哀若死,心底的希冀全部毁了个干净,到终末反而就不再畏惧、没有了担忧。
曾经属于她的一切,名为爱情的水晶,终于破碎了!侧耳倾听,全为心灵深处那毫无意义的呻吟和呐喊。
酒杯碰撞的嘈杂、餐厅传菜的呦呵、男男女女的谈笑,那些毫无意义的音符,渐渐低落了下去。
这时,她瞳孔雪亮,璀璨的媚眼中若一道光在燃烧,坚定犀利直朝她心底烧去。
见他们说起浪漫的风月时,秦羡鱼悄然无声,没有再看那熟悉的脸庞,只默默饮酒,已是无动于衷。
沉默了一会,她忽地起身,自嘲道:“我早该明白的,呵,现在看来,红药的建议多么正确,这就是个糟糕的相逢!”
那眼角闪着悲凉而凄厉的光,秦羡鱼打算挤出和善的神情,为这样的结局添上华丽的收尾,结果是否有露出微笑连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是真的到了分手的时候!
想到那时雪中轻拥,仿佛躺于泸定桥上面,做的那个梦,待梦醒时,跌的碎身糜躯,摔得销声匿迹,亦荡然无存。
看着盛夏的光年,正午到黄昏,夜幕将临,那墙角褪尽的光线由赤渐渐变淡,忧郁的蓝潜滋暗长,渗透入星光里,残月如钩,高悬苍穹。
“世道变了,我又不是非你不可,真的……”
秦羡鱼拼命以意志力,挤出开朗愉快的语调,不去想那些委曲求全般卑微的细节,只好望着眼前那紫色的蒲公英种子,漫天飞舞。
氤氲着迷蒙的光雾,雪白的绒毛齐刷刷展开,似乎小巧的油纸伞,乘风往远方扩散。
犹如一条闪耀的童话镇前的星河,每个虚幻的泡沫里,都隐藏着最真实的梦想。
夏夜的天空,流萤扑朔,舞动的姿态,却黯然失色。
这一晚,人们只记住了把深夜染成锦葵紫的蒲公英种子。
“蒲公英长这样了?!”秦羡鱼驻足了下来,艰难地咽着口水,感觉嗓子一阵阵发干,毕竟这场景太妖异了点。
游乐场的孩童,餐厅的食客,水果摊的阿姨,一个个瞠目结舌,觉得这场景神乎其神,令人心中惶恐,真是咄咄怪事!
璀璨而霸道的夜景,全方位、绝对角度的覆盖,映入眼帘的——
压倒性且绝望的美丽。
秦羡鱼被深深地震撼了,她感到有什么被打破了,或是新的一扇门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