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望着房顶,“枝枝啊,孤觉得,孤现在走出去的话,是不是就能吃到饭了。”
明知道他说的可能只是开玩笑,但是就像因为说谎挨打挨了一半的时候发现完全没有必要说谎,这个时候可怜自己已经受的苦也不能重新更改自己之前说的话了,否则对不起自己受的那顿打。
祝枝枝就是这个样子。
昨天一夜,今天一天,她都以为完美的瞒过了祝家的人至于谢棠是她光明正大的未婚夫,为什么他过来,祝枝枝就要心惊胆战的瞒着她爹娘的原因,祝枝枝也想不清楚,主要是因为谢棠来的鬼鬼祟祟的,她下意识的也觉得不能让她爹娘知道。
但其实仔细想想,一点都不用瞒着。
可是这个时候的祝枝枝想不明白这些,她就是很担心,又担心又害怕,赶紧起身拦着谢棠,不让他随便乱动,“不行,我爹娘会知道的。”
谢棠都快被气笑了,这不行,那不行,“那枝枝,你是想要孤饿着吗?”
祝枝枝仔细的想了一会,“这样吧,我把我的饭叫到房间里面,我的分给你,你不要吃太多,晚上要是实在饿的话,你就出去吃点。”
谢棠点头,“行。”你家你说了算。
祝枝枝不前往前厅吃饭了,而是改在自己房间用饭的临时决定蹊跷又狐疑,不过是因为什么原因,祝家的人心知肚明。
祝兰雲火气最大,要不是被祝兰庭拦着,他就要冲过去看看天天吃软饭的谢棠到底长什么样子,有正门不走,为什么偏偏跳墙。
有正儿八经的接待不要,为什么非得去打扰他妹妹。
但是祝兰庭和祝青山发话了,祝兰雲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得忍着。
林荣吩咐人把祝枝枝和谢棠的喜好忌讳分开,各装了五道菜以及米饭送了过去。
祝枝枝都没敢让送菜的丫鬟进屋,十个盘子她自己一个人来回的跑,倒是累的够呛,转眼间看到谢棠悠哉悠哉的已经坐下开吃了,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明天不能来了。”
祝枝枝拿着筷子,气冲冲的说。
“如果你是指刚刚的话,你觉得那种情况孤出去合适吗?别忘了孤为什么需要在这里吃饭。”
谢棠一语道破最重要的一点,祝枝枝确实是没话了,可是小姑娘从小到大哪有到伺候人吃喝的地步,谢棠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这样吧,明日你让送饭的丫鬟把饭盒放在外面,然后打发她们走,孤出去拿进来,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是可以,就算是祝枝枝自己也认为,谢棠已经足够照顾她了,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谢棠一定要过来她这里睡。
祝枝枝不是能藏住事情的人,好奇就问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而是她的未婚夫。…
还是个偷偷耍赖的未婚夫。
“枝枝,孤只是想找一个睡觉的地方,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况且,你晚上不是老做梦,孤陪着你不好吗?”
祝枝枝夹菜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眼睛有些涩然的抬头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谢棠开玩笑道,“你和孤同床异梦,还不允许孤知道了?”
“那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吗?”
谢棠给她夹了一个鸡腿,“多吃点吧,长高点至于梦,孤现在不想听,你什么时候想告诉孤了,再说也不迟,枝枝,你只需要记住,这辈子你背后还有孤就行了。”
祝枝枝:“可是你老是凶我。”
谢棠说,“打是亲骂是爱,孤爱你,行不行?”
祝枝枝:“…………?”
她服气。
匆匆吃完了饭,祝枝枝吃的肚子都有点撑得慌,谢棠吃饭慢条斯理,不同于他做事的雷厉风行,在这方面,他倒是难得的算一个温润作风的人。
残羹剩饭被祝枝枝唤来丫鬟收了。
谢棠自觉的开始洗脸洗手。
祝枝枝跟在他身边,面上一派的思考,“我总觉得今天的晚膳送过来的太多了,你吃饱了吗?”
“饱了。”
“那就更不对了。”祝枝枝疑惑的直皱眉,“我娘肯定知道我平时吃多少饭啊,送过来的饭我吃完可能会剩一点,但是怎么也剩不了太多,你比我饭量还大,怎么可能我们完全吃完了还有饭剩下。”
祝枝枝越想越不对,渐渐的一个隐隐猜测浮出水面,“你说,会不会是我娘知道你过来了啊。”
“要是知道孤过来了,祝夫人会不过来?”谢棠一句话彻底的压倒了祝枝枝的怀疑,“可能就是单纯的祝夫人觉得你吃不饱,让下人多送点过来罢了。”
尽管谢棠的这个说法可能有漏洞,但是暂时的,祝枝枝也想不出来别的,只能认可他的说法了。
“赶紧洗漱睡觉。”
谢棠拿了帕子擦手,丫鬟重新换了水过来,伺候祝枝枝洗漱好,卸掉首饰才下去,祝枝枝退掉鞋爬到床上,谢棠把床幔散开,一挥手熄灭了外间的蜡烛,瞬间房间里黑了一个度。
祝枝枝拨开床幔探出头,“我也想学那个。”
“你已经学会了。”
谢棠在床边坐下,祝枝枝忽的伸出了手,她近边的那些蜡烛只感觉到了风,并没有熄灭,而刚刚谢棠距离外间的蜡烛应该有一丈的距离,但是他轻轻挥动一下衣袖,那蜡烛就灭了。
“不会啊,它都不灭。”
祝枝枝坐在床边。
谢棠看了她一眼,“你使上内力试试。”
祝枝枝听他的话,这些日子,祝枝枝早就能熟练运用内力了,在谢棠的指示下,祝枝枝挥动衣袖的时候加入了内力,她只轻轻一挥手,蜡烛就真的灭了。
祝枝枝高兴的不行。…
谢棠握住了她的手,祝枝枝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瞬间遍布她的全身经脉,整个人都像是浸润在温暖的泉水之中,舒服的想让人眯起眼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谢棠才松开祝枝枝的手。
“你刚刚输给我的内力是多少啊?”
最后支撑光亮的蜡烛熄灭了,整间屋子就全都静了下来,不过祝枝枝的床纬幔上还挂着装着艾草的菱角,都是些小孩子在意的玩意。
谢棠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些想法才开口,“是你之前的一倍。”
祝枝枝拉了拉他的袖子,在黑夜里一双眼睛也特别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