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定要逃出去?”吕正业坐在床边,给陈飞达喂稀饭。
“我原先以为7315给我一百万是让我杀个人的,但他将我带进那个地下室之后就再没回来,也
没安排任务。我好歹还得了一百万,我大伯什么都没有。大伯说那些人没安好心,把我们关地下室肯
定是器官贩卖什么的。大伯说要跑就赶紧跑,不然被关的时间长了,人家让你跑都不跑了。我自己来
吧,我胳膊还能动,就是下半身没知觉了。”陈飞达半坐着,自己喝粥,今天他的情绪稳定了,也认
命了。
“陈飞达,你在地下室是怎么瘫痪的?”张明远站在一旁。
“我不知道啊?那个时候大伯让我先爬出去,然后把他拉去。我刚出去的时候发现那里是复州
的碧桂园,都是独栋别墅,地广人稀的。别说白发人就是人类都没有,当时我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后就
蹲下来告诉大伯。谁知道我刚蹲下来,后背好像被人猛的砍了一刀。不对,不是刀,像大铁锤。我不
知道该怎么描述,冰冷、沉重、快速,我当时就一个狗吃屎趴地了,然后我就不能动了。哦,对
了,那个时候我好像听到了好几声清脆的拍打声。哎,就这么窝囊的瘫了,我以后还要开车呢。你们
认识什么大医院的人吗?现在瘫痪能治的吧?对了,我得找7315,他只给了我一百万,这一百万够
干什么的呀?我们一路来的时候,两个白发人一直押着我们,可是除了我跟我大伯,其他人好像瞎
了根本看不到他们。我大伯说……”陈飞达滔滔不绝。
“小陈今天好多了,话多了,谢谢你们照顾他。进来吧,大家随便坐。”宫家园笑眯眯的带着王爽、吕鹏走进这个小房间。对吕正业跟张明远点点头。王爽跟吕鹏拉了把椅子坐在陈飞达右手边,
吕正业坐在陈飞达左手边,张明远站在吕正业旁边。宫家园坐在床尾,一边说话一边给陈飞达按摩腿。
“小陈刚刚大概把他跟7315之间的事告诉你们了,我也说说我的事,大家一起参考参考。带我
来的白发人是那个白发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除了我们别人都看不到他们。当然
了,我们能看到白发人也许因为我们大家手腕共有的这个黑色手环。你们都发现了这个屏幕了吧?
我不知道这屏幕是什么?”宫家园说出自己的事,伸出自己手的圆环张开屏幕。
“老园,你对你侄子可真好,抽烟吗?”吕正业给宫家园递根烟。
“哦,我不抽,谢谢。”宫家园按摩的手并没停。
“大伯,谢谢你,虽然我们才认识一个多礼拜,但你对我是真好。说真的,你比我爸对我都好,
我那个爸一辈子窝窝囊囊,话都不会说。以后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跟着你……”陈飞达擦擦眼泪。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嫌弃你?不光你,我们在座的各位现在都是患难兄弟了。小陈,你不用担心,除了我,这些哥哥姐姐以后也会帮你的。大家被关在这里同病相怜,以后我们要团结一致啊!
你别哭了,看你年纪轻轻的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宫家园擦擦眼角。
“是啊,小陈,我们都会帮你的,不要担心。我看老园一个人照顾你也够呛,不如这样以后我们
五个人每天轮流照顾你。大家看怎么样?”王爽开口了。
“饿同意,这娃怪可怜滴。”吕鹏率先同意,其他几个人也点点头。
“谢谢你们,谢谢……”陈飞达热泪盈眶。
“多大点事,别哭了。哎呀,刚刚不是在讨论白发人吗?我想起来了,带我来的白发男人虽然看
去很年轻,但他很奇怪。”王爽开口了。
“哪里奇怪?”所有人都看着她。
“他给了我五百万,却只是把我关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是地下室?为什么是我?后来我跟吕
大哥发生了一点很小的争执,他来就打了我一巴掌,我的脸到现在还没消肿呢,为什么打我?更奇
怪的是,他不光知道我叫王爽,还知道我的工作安排。怎么说呢?他好像对我了如指掌,我的客户信
息,甚至我的想法,他好像可以看透我。刚刚园大哥告诉我们了,陈飞达是因为逃离地下室受伤的,
这就意味着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可我们待这个鬼地方能做什么?”王爽说出自己的疑惑。
“你的脸肿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脸肿了,陈飞达却什么伤痕都没有?”宫家园小声嘟囔
着。
“还有,为什么只有我们六个能看到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外星人?鬼魂?幻觉?为什么要我们
待在地下室,这地下室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销售员,你们
说他们会不会抓错人了?我现在不想要钱了,只想回家,但如果一出门就变成陈飞达这样,我怎么敢
出去呢?我该怎么办呢?现在你们来了我感觉还好点,毕竟我不是一个人了。”王爽的恐惧显而易
见。
“你呢?吕大哥是怎么来的?”吕正业看着吕鹏。
“饿?饿啥也不知道,饿奏是个卖油泼面滴。”吕鹏憨厚的笑笑。
“你们呢?都是在办公室被带过来的?”宫家园看着吕正业跟张明远。
“差不多吧,我收了两百万,带我来的白发人叫5333,你们说这个数字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呢?”张明远双臂抱肩,眉头紧锁。
“我的情况跟张哥差不多,我们六个现在既像井底的青蛙,又像圈里的羊羔,除了等还是等。”
吕正业说得最含糊。
“除了等还是等?我们六个是……待宰的羔羊?”
……
垂花门进去是四面合围的内院,地下室入口在刘勇房间里,猛的一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刘勇
将一面墙整体一推,一个墙门缓慢沉重的向后退去,里面是幽深黑暗的楼梯。
“妈呀,这是鬼屋吧?”那菲菲吓得直叫。
“娜菲,别怕,有我呢。”刘勇点燃一支蜡烛,将那堵墙恢复原位,横沉重的木头销子,带头往下走,一边走一边用蜡烛将挂在墙壁煤油灯点燃,渐渐的黑暗褪去,显出这个不大的地下室的
样貌来:
地下室一览无遗,一个方水井发着清冷幽深的水波,里面的水是满的。水井旁边有一些木炭木柴
堆放着,水井有黑黢黢的燃烧过后的灰烬,灰烬覆盖着灰灰的尘埃,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在水井
旁燃起篝火了。水井那边一整排都是书架,架子从到下密密麻麻放着数不清的书籍,陪伴这些书籍
的是蠹虫跟蜘蛛网。映入眼帘能看得清的就是这一排书架,因为另一半被一大包一大包的包裹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