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时的宣武城城内,看起来格外的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各路小贩,以及出来放风的少爷小姐,已经将大街上给塞满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就这么从城门外闯了进来,那些守城的人拦都拦不住,不过等看清楚那人挂在胸前的令牌时,他们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一个守城的将士忍不住看着他们的队长问道:“队长,那个人是谁呀?他怎么可以闯进去,咱们要不要把人给拦下来?这大街上不可以这样随便的纵马,万一伤到了人可怎么办?”
队长看了一眼那个小兵说道:“行了,没看见那人穿着吗?应该是从边关来的……他胸前挂的那块令牌,是边关将军的,不要多话。”
而此时,骑在马上的那个南玄小兵确实就是从边关来的,他脸上一片憔悴,但神情却格外的亢奋,一看就受过了不少的折磨,就连他胯下的那匹马,看起来都有些疲惫不堪。
这个小兵此时掏出了自己怀里的那块布,高高的举起,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
“岩雪城破了!岩雪城破了!蒙域鞑虏占领了岩雪城,请朝廷出兵驱逐蒙域鞑虏,这是廉将军的血书一份,将军跟着岩雪城一起共存亡,请朝廷出兵!给将军报仇!”
一路上,这个小兵就一直在喊着这一句话,大街上的百姓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因为他当街纵马,路上也引起了一阵的骚动。
一人一马,飞速的掠过了一处路边的烧饼摊,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尾……
?烧饼摊前,百姓们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虽说已经快到冬日,这蒙域鞑虏肯定会不安分,过来骚扰抢钱抢粮,可是这才什么时候,比往年要早了不少吧?”
“这抢钱抢粮,他还跟你商量日子啊?说不定打什么鬼主意呢……对了,咱们陛下不是久病缠身吗?说不定,这个蒙域鞑虏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故意趁虚而入,想在咱们陛下身体有恙的时候,故意捣乱!”
“要我说,皇上虽然病了,但只要有人肯站出来,把那些蒙域鞑虏赶出去,或者稳定局面,就不会有这些蒙域鞑虏嚣张的时候,还不是因为朝廷不作为!真是的……”
“我儿子还在边关呢!也不知道他守的那座城池有没有事儿,岩雪城距离他那座城还挺近的……我得回去打探打探消息。”
有人说着说着,就转身回去了,看样子是真的很着急的样子。
“哎哟!我家男人的侄子也在边关呢,我得去打听打听到底在哪儿,若是岩雪城……那可就惨了,我得去问清楚……”
因为担心自己家人,已经有不少人都从烧饼摊走了,不过走了之后,又来了新的人。
两个文人模样的人此时拿起凳子坐下,二人看起来都有些瘦弱,似乎有些吃不饱的样子,老板好心的送上两个烧饼,又给二人端了一碗水,无奈的说道。
“二位先生,你们若想科举,就去北雀讨生活吧,真的,南玄怕是没你们文人待的地儿了,瞧瞧……咱们但凡是个好儿郎,都去当兵了,哪有你们这些文人的用武之地呀?还是换个地儿吧,树挪死,人挪活不是?”
一个文人一拍桌子,深情激愤道:“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去北雀的,我又不是亡国奴,南玄好好的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去别人的国家,替别人办事儿?”
一个过来买烧饼的百姓听见这番言论,叹了口气说道:“文人风骨当然可以要,但也不能不吃饭啊?你们若继续留在这里,连饭都吃不上,要不然……趁早改行算了,别武文弄墨了,赶紧去武当弄枪吧。”
“当了兵,至少还有口饭吃,像我就不一样,我大哥一家子都去北雀了,他们在那边做点小生意,而且他儿子如今也在北雀那边安家落户,已经考过了童生了……”
这话一出,马上就像是惹了众怒,不少人都开始谴责起来。
“你到底是哪国的人啊,若你那么想当北雀人,那你就赶紧去!干嘛待在我们这个地方?”
“南玄如今老是受到蒙域的骚扰,你倒是好,不想着去前线支援,倒想着去别的国家过好日子?我根本就不屑与你为伍!”
“就是,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待在我们这地方,你这么喜欢,赶紧滚出去!不要留在这个地方!”
发言的人直接被骂成了懦夫跟亡国奴,最后灰溜溜的钻进了人群跑了。
这个小插曲,虽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但依旧让人不免感叹起来。
有人小声的说道:“我也是有小道消息的,听说……咱们皇上如今久病不治,太子殿下跟诚王斗争的更加激烈了!这皇位这么吸引人,太子殿下虽然是皇上亲封的储君,但到底诚王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皇上越是久病缠身,太子跟诚王的斗争……怕不会停止,之前双方人马就已经开始收买人心了,太子殿下盖学堂,请名流文人写诗称赞……而诚王则更让人不耻,居然私底下纵容手下敛财!”
“虽然没有闹到咱们宣武城,但我听说,跟宣武城临近的几座城,不少做生意的商户,都被搜刮了一通!一些受不了的,已经跑到北雀去了,甚至有些还直接跑到蒙域去了!要再这样下去,咱们的军费都快凑不出来了!”
“这还不算什么,太子殿下跟诚王殿下斗争,那只能算是内斗,再怎么样,那一堆肉都是烂在锅里的,若是他们二人其中一位登基的话,这好处,到底还是朝着咱们来的不是?”
“可是如今更让我担忧的是外患!这快临近冬日了……蒙域鞑虏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攻势如此凶猛,如今咱们还有内忧没有解决,又有外患在那摆着……”
“如今连岩雪城都破了,而且这传信,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