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婕目瞪口呆。
这副自豪睥睨的样子是几个意思?得罪了一大半的权贵很光彩吗?
李钦载苦涩一叹,道:“好吧,说实话,嫌疑人太多,你知道的,毕竟我曾经年少轻狂,不干人事”
崔婕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现在干过人事了?桩桩件件还是那么混账透顶,所以今日挨刀了吧?”
李钦载愕然看着她:“这是世家小姐该说的话?你跟谁学坏了?我还指望余生跟你相敬如宾呢,结果还没成亲你就不说人话了?”
崔婕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啐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突然握住她的手,李钦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盯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李钦载浑然不觉,看着她的俏脸柔声道:“崔婕,真诚的跟你提个建议”
“什,什么建议?”
“咱俩成亲后,你没事去县衙打听一下,问一问寡妇改嫁有什么优惠政策,据说官府给发一桶油和一袋米”
第二天,百骑司的宋森匆忙从长安城赶来。
李钦载脖子上套了根带子,受伤胳膊耷拉在胸前,躺在院子里接见了宋森。
宋森跨进院子便不停行礼赔罪,连称该死。
“李县伯恕罪,恕罪下官是真没想到,刺杀您的居然有两伙人,百骑司事先没打听出来,是我们的错,下官该死!”宋森满头大汗躬身。
李钦载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一句没打听出来,我差点位列仙班,宋掌事,这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交代过去的。”
宋森愈发惶然,连连道:“是是,下官已向陛下请罪。陛下得知出此纰漏,已将下官召去狠狠责骂了一顿,下官差点被罚了二十军棍”
见李钦载右臂包扎得严严实实,而他一脸失血过多眼看不久人世的模样,宋森脸上的表情愈发愧疚了。
“李县伯,一切都是下官的错,怎样才能让您消气,您只管吩咐,下官绝不推辞。”
李钦载奄奄一息地指了指他:“我打算明年给自己修陵墓,要不你先躺进去陪葬,我八十年后再进去陪你?”
宋森眼皮一跳,苦笑道:“李县伯莫闹,下官下官还想留存有用之身,为大唐为天子多尽几年忠,您换一样?”
李钦载叹道:“好,换一样。”
说着脸色一整,李钦载眼神凌厉地盯着他:“昨日刺杀我的两伙人都被杀了,其中一伙是遣唐使,另一个蒙面刺客是个什么路数,你能查出来吗?”
宋森一滞,垂头苦笑。
李钦载瞪着他:“百骑司也查不出来?”
宋森苦笑道:“昨日那名蒙面刺客的尸身已送去长安百骑司,仵作和差官从尸身上找了很久,没找到任何证明其身份来历的线索,李县伯您恕罪。”
李钦载不满地道:“所以,此案变成无头悬案了?我这一刀白挨了?”
宋森吃力地道:“您给下官一些时日,百骑司一定会查出来的。”
李钦载有气无力地往躺椅上一倒,懒洋洋地道:“来人,让国公府拨钱给我修陵墓,明日就动工!单独装修个豪华单人间,有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宋掌事要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