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

原本还乐呵呵担着一缸深潭之水的老爷子，瞬间变了脸色，他没有停下脚步，可话语却十分严肃。

“以往我只教导你读书识字，没有告诉你这天下大势。

今天爷爷必须告诉你，不是我们要与他死磕，是妖也分善恶之分。

而凡恶妖，我人族见之必杀！”

“那什么是恶妖呢？”

江离轻声问道。

“何为恶妖？

恶妖者，以人身心肝血肉为食，开灵智，结法力，即为恶妖。”

老爷子寒声道：“在我人族诞生之前，天地之妖，是日久年深，灵智初生，吞服日精月华，日精炼体，月华开智，百年积蓄，化作呼啸一方的大妖，乃至化形的妖王。

那几个葫芦娃子，其实就有这样的特性。

所以老爷子也愿意借着盘瓠一族与葫芦的因缘，当他们是我的亲人。

可自我人族诞生之后，妖物就有了第二种选择，以我人族为血食，快速化形！

我人族血脉，蕴含天地之枢机，天生近道，食心肝可开智，食血肉胜过经年苦修。

比之那日精月华诞生的妖物，这样的恶妖血妖，除去冤魂缠身，怨气四溢之外，战力强盛，甚至还胜过那些苦修吞服日精月华的妖物。

我人族初生之时，这样的妖物甚嚣尘上，甚至成为了当时主流，人族被视作豢养之物，是灵丹妙药一样的存在。”

“难道就没有制衡的办法吗？”

江离终于有些明白，南极长生大帝所说的可比人族初生之劫是什么了。

人初生之时，是妖物万族之血食。

而如今，灵气衰落，人族修行之路艰难，尤其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御灵师传承，尤其是相对不需要灵气，只需要顿悟的灵文。

但妖族却依旧能够吞服人身来快速修行，发展速度的差异，一定会导致历史的重演。

“最初之时，是我人族先祖筚路蓝缕，走出修行之路。

而且吞服人族修行的妖物，在突破境界渡劫之时，劫难一定会恐怖十倍百倍，这才在漫长的岁月之后，有了人皇逆命而出，人族方才摆脱这困境。”

老爷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但如今，灵气衰落也就罢了。

妖物突破，居然再无天道之劫，这是彻底的将妖物之路弊端扫除，就好像天意有私，宠爱妖族一般。

如今的朝堂之上，甚至都有了妖王祸世。

那些曾经执掌天之权柄的天神们，也都消失无踪，只有一些地祇还勉强存在。

可就算是地祇，也是有寿元限制的，不想灭亡，还要面对那些血妖，祂们有些神，也开始选择血祭。

比起慢吞吞的功德与香火，一刹之间，祭祀十万百万生灵，瞬间就可以让地祇破境。

换做是你，又会作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