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很哪。”

刘邦牙都要咬碎了，心中已然有了种子，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处绞肉机，盼望着能够在项羽寻到他的命线之前，能够将其碾碎。

可惜，先睁开眼睛的，是项羽。

“找到了。”

霸王的气机已经微弱至极，他的身前，也只剩下最后四名浴血奋战的轻骑。

但最终，他还是在气机彻底泯灭之前，找到了刘邦的命线。

项羽扫了一眼四位已经成了血人的轻骑，和已经与汉军尸体混杂的其余楚军。

这一刻，霸王眼中有水雾。

但他还是收敛情绪，目光闪亮，望向刘邦。

刘邦心都要停拍了，他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无法组织语言。

“项王，你便是斩了汉王的命线又能如何？”

他身旁的儒雅男子萧何长身而立，走上前来，喝道：“你气机已绝，斩出这一刀，也会身死。

汉王楚王，同死乌江，这天下又将大乱。

这次，又要打多久的仗，死多少的人，才能再走出一个潜龙升天，一统天下。

斩出这一刀，不会改变楚亡之结局，不过就是出你一口气，但受难的却是苍生无计。

昔日你揭竿而起，也是为了苍生之愿。

霸王，听我一念，收刀回返，汉王定会善待江东子弟的！”

“不错！”

刘邦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声道：“本王保证，你死之后，会善待江东子弟，江东一地，世代封侯，不受统辖！”

“真当本王是三岁小孩吗？”

项羽摇了摇头，轻声道：“江东子弟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至于苍生？

与本王何干。

本王就是要出这口气，你们又能如何？”

噗哈哈哈。

此言一出，项羽身前，仅存的四位楚骑，皆是一并大笑。

受创最重的那一位，捂住自己胸前，几乎贯穿至后背的伤口，涩声对项羽说道：“王上，咳，做你想做的事情。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我们，还有地下的兄弟，都会支持你的。”

项羽单手持刀，另一只手拍在了这名楚骑的身上，轻声道：“我们终会再见。”

“再与王上饮酒。”

楚骑大笑出声，含笑倒下。

只要倒下，就再也无法起身，不过是尸堆的一员了。

霸王嘴唇翁动，手中的刀，握的愈发紧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霸王出刀。

只要他递出此刀，那就算身死，也会改变天下格局。

“匹夫至此。”

乌江之前，乌江龙君感叹道：“方可证人尽敌国之言。”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霸王所说的，能让乌江水来的底气在哪里了。

只有当时乌江旁的他们，才知道。

霸王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

那到底是滚滚乌江，还是真龙殒命？

项羽洒然一笑，递出了这一刀。

那最后的一点生机，彻底燃尽。

霸王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