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全的身子还是弯曲的半礼,他本以为梁潇会同方才沈濯一样,与他回礼,然后他再起身。
结果……
一个时辰仿佛过去了
梁霄依旧站在远处,毫不所动,甚至时不时地轻佻的桃花眸瞥向柳全的身后。
“柳大人近日腰脊不好,若有失态之处,梁相见怪。”沈濯从背后将人扶起来,语气极为平淡道。
“是哈哈哈…上了年纪了,梁相爷……”
柳全刚准备说什么挽尊,却是直接被梁霄抢了话头,男人语速极快,炮语连珠。
“沈大人此话严重了,梁霄怎敢见怪呢!”
“今日来了上京,就如同来了自己家里一样,还劳烦沈大人特地出来相迎,梁某真是过意不去呢!”
这话说完,直直感到背后某道凝灼他的视野又烫了一分。
梁霄吓了一个哆嗦,赶紧快速地揣摩了一下圣意:“方才听沈大人似在斥责府中下人,不知贵府出了何事,若是急事,沈大人不如先行……”
“咳咳”
身后传来咳嗽声。
梁霄:“嗯…若是急事,沈大人也不便离去。”
“先来后到的道理,我们西洲使团应邀而来,沈大人怎么也该先迎候我们才是。”
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柳全:“………”
这就是西洲中那个最得圣心、聪慧无双的天子近臣,无双右相?
传闻……似乎哪里有些误会。
沈濯皱了皱眉,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家务事有要向梁潇袒露的必要,这位右相之举属实唐突。
“梁相言重了,今日接待梁相本就是沈某之责,梁相未安置妥帖之前,沈某哪里都不会去。”
“是,沈大人真是尽吾辈臣子之责,恪忠尽首,肝脑涂地,梁某对大人倾慕……”
“咳咳”
“是梁某对大人倾尽一片衷肠的敬畏之心犹感钦佩,沈大人不愧是国家栋梁!”
这下无语的是三个人。
西琉殷脸上带着人皮面具,面具后是狠狠的嫌恶,他叫梁潇来是给他长脸的。
没想这飞舞就这么给他丢人。
蠢货!
西琉殷心里狠狠斥骂了一声,抬头,透着人皮面具打量身后的沈濯。
谁想沈濯恰也将疑惑打量的目光投射过来。
一张再普通的脸,可普通的侍从能一而再,再而三打断梁相的话,还不被斥责?
他…是谁?
沈濯警备之心徒然升起。
而与此同时
公主府内
凤拂音到了正午日中时才醒,昨夜围剿萧璟无获,回到府上已将近寅时。
一夜都未睡得踏实,被梦魇缠了半宿。
她梦到萧璟放火烧了祠堂,吞天欲火的蛟龙一瞬间点燃黑暗漆彻的夜幕。
强烈的炙意灼烤着全身,她被萧璟擒着锢在怀里,与他在烈火中一点点消失,化烬成灰。
“殿下别怕,阿璟与您一起下黄泉。”
醉人的磁性烟嗓,带着极致温柔的缱绻,一点点在她耳边咬磨。
她猛的惊醒,发现那只是梦境。
门外的丫鬟察觉到里面的动静,便猜测已是公主醒了:“殿下,沈大人派人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