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凤拂音伺候完汤药,从内屋中出来,外祖母已经睡下,她便打算回公主府处理庶务。
却不想,转身被沈母叫住。
沈母拉着他至偏厅坐下,屏退众人。
凤拂音左右望了眼,有些不太理解:“舅母,怎么了吗?”
沈母神色凝重,握着她的手直声叹气:“今日太医跟我说,老太太…就这几个月的时日了。”
凤拂音神色暗敛,心中顿然刺痛,纵然她权势滔天,在生死面前,也如蝼蚁般渺小,何其悲叹。
“老夫人这一辈子该享的福分都享了,唯这子女的缘分……当年先是你舅父,老夫人为了这个家,硬是挺了过来,谁知再过两年便是你母亲…”
沈母眼角落下热泪,犹豫了片刻,说出心中的决定:“我打算给濯儿娶亲,下个月大婚,让你外祖母不留遗憾地走。”
“舅母的意思阿音明白,可这…总要问下表兄自己的意思吧。”凤拂音弱弱道。
“问他干什么!”
沈母拔高了语调,“唰”的一下从椅上站起:
“问他自己的意思,他能有什么意思!”
“二十四五不娶亲就罢了,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么,他那玩意是磨了这么些年锈了还是不能用了?我看他就是想把我活活气死!”
沈母说完还不忘愤恨地剁脚,仿佛地板之上就映着某个不孝子的脸。
凤拂音:“………”
早就听闻舅母也是将门之后,当年打沈清,也都是抡着棒子追着三条街打,现下她可是信了。
沈母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慌得捂口看向凤拂音:“阿音,你什么都没听到,舅母随口说说的,快快!赶紧忘了这些!”
凤拂音:“…………”
沈母这话仿佛给自己提了醒,脸上的愤怒一瞬间变为震惊,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咽了咽:“濯儿这孩子,不会真的不行吧?”
刚想说什么,又一下闭了口的凤拂音:“………”
抉择了一下,在不举与断袖两个选项中,凤拂音觉得前者对舅母的冲击力可能更小些。
便抿了抿,没有开口为沈濯辩解。
与此同时,
玄武大街,第一酒楼内
凤洛白确定身后无人跟随后,才轻惦着脚尖上及三楼。
门口的侍卫见他来,只是点点头。
凤洛白推门而进,屋内极为寂静。
空中龙涎的味道极重,缕缕香雾在宁谧的厢房内,勾勒出一道白色的轻迹。
“洛白见过舅舅!”
凤洛白冲着软榻上慵懒假寐的男人道。
“嗯”
西琉殷缓缓地睁开眼。
侧眸瞥了眼另一侧凳椅上,始终闭眸沉思的俊美男人,心中顽劣之心顿时大起。
“朕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见到南楚的堂堂三皇子殿下,还不赶紧跪拜行礼?”
“是,洛白知错。”…
凤洛白脸上闪出慌张,生怕做什么,赶紧朝着萧璟跪下恭声行礼:“西洲凤洛白见过三殿下!殿下万安!”
有些孩子听不出好赖话,看着就是不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