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住眼泪,凤拂音从密室内走出,旋转过花瓶,回到书案后的座椅上。
北渊如今的形式已经明了。
金家虽然倒台,小皇帝的倚仗全然没有。
可她若真想废帝,不该是这般空穴来风,起码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所有人信服且无法存有质疑的理由。
古往今来为何废帝?
无非犯有大过,亦或无能,如今皇帝尚未亲政,将无能论为鳌头,也无人会信。
至于大过…
凤拂音心中想了想,竟真有了可用之法。
当下起身,轻轻吹灭了案首上的油蜡,向里榻走去。
屋内霎时一片漆黑,归于平静。
翌日晨起
凤卫的人前来禀告,前几日西门那男子尸身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西门靠近的商户有人称,是那天大清早,看到了这死去的男子在街上晃悠,手中栽着一个酒壶,骂骂咧咧的模样。
然后便有一群黑衣之人,不知从哪窜出来,直接穿了男子的喉咙,男子倒地,那群人在他身上摸了摸,似乎摸到什么才肯转身离开。
不过一个街头混子,身上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凤拂音无法理解,却还是命人继续查探。
这几日,上京风声鹤唳。
大理寺的人受长公主命,严查严审金家上下,金家健壮男丁全部受了刑责。
除了些强卖强夺、私吞地财契物,这些人便再未吐露出半点凤拂音想知道的任何消息。
金府除了些珍宝,也并未再搜出别的什么。
凤拂音自然不会就此罢休,金府除了假山还会有密室暗道,她不信就搜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
瑞王府的人迟了数日,眼瞅衍王与瑜王的人汇报完毕准备离京时,才姗姗赶在了月底前进京。
凤拂音照例召见了瑞王府之人。
瑞王府来的人竟是瑞王的庶孙,名唤凤洛白。
十七八岁的少年看着彬彬有礼,站在她面前也毫无怯色,言语形态都十分得体。
凤拂音私下考了些功课,都回得条条有理,心中下意思的称赞,却又不得不有些遗憾。
瑞王这庶孙的生母只是个西洲的歌姬,生下她便过世了。
生母的身份,注定他无缘那帝座。
凤拂音命人赏了不少稀世的珍品过去,听闻其喜欢墨砚,又特地送了两个稀罕的紫金砚台过去。
瑞王府之人暂时在京中安住。
而眼瞅便进入夏末,正逢安阳侯府平乐郡主作寿,安阳侯大邀京都三品之上的官员及其家眷为平乐郡主贺寿。
平乐郡主的母亲是端宁公主,端宁公主是凤拂音祖父庶出的小女儿,及笄后下嫁,与驸马育有一女,便是平乐郡主。
说来,平乐郡主算得上她的表姑母,凤拂音不愿拂了长辈这个面子,便欣然前往。
安阳侯府内极为热闹,大大小小摆了近百桌,宾客熙攘,人拥着人。
凤拂音照例和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送完了寿礼,便拉着沈清在偏院找个闲凉的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