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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内,两个丫鬟听见回答,一个年纪稍长的丫鬟道,“主母令我等送来一碗佛跳墙,望女郎莫要辜负主母的一番心意。”

两人恭敬的站在一旁,未必有离开的打算。

朱麽麽见此,连忙走到聂沉璧的屋门外,冲着屋里叫唤了几分,“我家女郎想是睡沉了。”说着,手就想要接过丫鬟捧着的药膳,“待到女郎醒了,奴自会服侍的。”

就在两方互不想让时,这时一阵脚步声走来,白日里的中年妇人再次跨入院内,“沉璧,伯母来看你了。”

卧在寝室内的聂沉璧,听到这话,脑袋里嗡嗡直响,此刻她的面色苍白,四肢发凉,丰润的嘴唇退下血色,她吐了一口气,颤声道,“既然是伯母来了,快些请进来吧!”

这边话音刚落,丫鬟推开房门就走了进来,人来未走到跟前,就闻到一股花枝子的香气,“沉璧白日里休息的可好?”

聂沉璧眼皮也不抬,只是难受的喘了一口气道,“沉璧无用,让伯母忧心了。”

明明女子就在不远前,那吐出的几个字好像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中年妇人走向前去,一手托住聂沉璧的手腕,手指扣在她的脉搏上,将她扶起身来,妇人眉头微跳,这样的天气了,这女郎竟出了一身冷汗。

妇人一边叹道,一边盯着她的神色,“沉璧受苦了,真是难为你了,伯母想着你的病来的突然,心中忧心不已,这不特别给你炖上一份佛跳墙,你也吃上些吧。”

聂沉璧低眉敛目,这妇人的手还按在她的手腕上,话音落下才将手拿开了去。

难为自己了?这话里的意思真是有意思,明里暗里戳自己装病呢。

确实,她的脉象不过也是刚刚结束葵水后的气血不足罢了,只是白日里恶心的厉害,让那大夫一时吃不准,事后还是细细的说给了众人听。

她虚弱的笑了笑,此刻她的精神疲倦,头晕目眩,“沉璧身子弱,这汤羹过于大补,只怕身子受不起,还汤羹还请伯母收回吧?”

妇人呵呵笑道:“孩子啊,有所谓长者赐不敢辞,你可不能辜负长者哦?”

她说的语重心长,颇有几分苦口婆心。

妇人心中惊了惊,眼前这个女郎似乎知道郎主用意一般,这话里想是意有所指的,随意摇摇头,不可能,这安排也是昨晚临时定下的,她怎么猜想到这些?

见聂沉璧没有反应,妇人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伯母只是心痛你。”她顿了顿,“我只有锦瑟一个女儿,往后你也是我的女儿,你要有什么事情也可与我直说。”妇人温言笑道。

说着说着,她都有点说不下去了,没办法,那少女此刻的面上已是菜色,比白日里还要难看几分。

此刻伏在那里,连手腕都没露出,却让人感受到了隐藏其后的诱惑。

俗话说的好:媚术中有一句话叫做“外媚修身,内媚修神”,这女子,分明是天生媚骨的内媚之态。

怨不得郎主如此看中,若是将她献给常山王,想来郎主所谋之事一定有个准头。

只是,现如今她这幅样子,她要与郎主好好谋划一番。

聂沉璧心口绞的难受,若是这妇人再不走,她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那妇人见她不语,又看她脉象沉细,柔柔一笑,提步朝外走去,“好了好了,我也不打扰沉璧休息了。”说罢,她手一挥就带着两个侍女离开。

见人走后,朱麽麽忙将院落关了门,就走回屋内,只见聂沉璧此刻虚弱的趴在床沿边,嘴巴一直微张吐着气。

“女郎?”朱麽麽唤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这一下子就慌了神,她以为她的女郎与白日一般在装病呢,“女郎!”

“麽麽,我无事,帮我将为颈后的银针拔了吧!”聂沉璧趴着,无精打采道。

朱麽麽俯身往她的脖颈处看去,之间一只细且长的银针隐隐闪着寒光,神色一惊,脸色一白,连忙蹲下身,拨开聂沉璧的长发,将那根针拔了出来。

‘叮’

银针落地,朱麽麽抚着聂沉璧孱弱的肩膀,心痛道,“女郎,你不要命了吗?”

喘了几口气,待面上微微淌回一分红润,聂沉璧挥挥手,“无妨,短暂的晕针而已,不妨事。”

所谓晕针就是当针刺手法过重,导致的一些症状,轻症十来分钟就可以消退,前世里知道过一些,白天里去医所找大夫也是为了这事,期间还特地让王松被扎了两针。

短暂了休息过后,聂沉璧坐了身来,面上却是浅浅笑着,那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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