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之后，警署中。

大门被打开，冬凌走了进来，她把一沓白晓燕的照片扔到桌子上，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此刻，老三正双手反绑，衣服皱皱巴巴地坐在桌子对面，神色如常地微笑着，甚至还在无聊地研究桌子上的水杯，没有任何后悔的神情。

“说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竟然以这种手段，我根本想象不到的手段杀死了她。”她愤怒地指着照片说道，“看看你们犯下的罪恶吧！你就不后悔吗？你就没想到后果吗？”

说完之后，她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给老三些许压力。

“哈哈”老三冷笑一声，“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有仔细检查啊我还以为你们根本就懒得尸检，毕竟这种事谁干的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冬凌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以一种严肃地语气，提高声音问道：“说吧，你认不认罪！”

“我认啊，我当然认！”老三并没有任何伤心甚至是后悔的情感，反而低声笑了几声，“嘿嘿嘿这可是我干的大事啊”

“你为什么会干出这些事情。”冬凌很平静地询问道，“你应该知道这是犯法吧，按照你的教育程度，我感觉你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件事跟你无关。”

“就算是你家里缺钱也可以通过各种正当渠道去申请资金，甚至你可以去求助。我想在你做出这一切的时候，你应该知道，如果被抓到，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谁让你提他们的！”老三猛地提高了声音，“直接杀了我不行吗？问那么多干什么？”

冬凌气愤地再拍了一下桌子：“别忽略我！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老三声音逐渐平静，无奈地说道，“你们怎么连调查都不做。”

“我家里看不起病，我需要这比钱让我们家的人看病。”老三像是开玩笑那样说到，甚至还有一些调皮的意味，“我不能在短时间之内赚那么多，只能这样咯？”

冬凌很强势地说到：“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你做的这些事情会让你的家人受到怎样的议论？事情败露出来会让他们多伤心？你应该预料到了，绑架一个这样身份的人，我们不论如何一定会竭尽全力调查。”

“这也比等死要强！白晓燕是最合适的人选！再没钱她都要死了！”老三高声道，“我要是救不了她，我活下去还有什么用？”

他的情绪完全被激了出来，家人就像是一个永远不能提及的话题。

而问题的暴露，通常也在暴怒之中。

冬凌换了一个更平静的语气，说到：“你的家人肯定是希望你活着，并且活得很好。不然他们也不会供你读书。如果你努力的话，我想以后你也能到更高学府求学，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做这种选择。”…

她悲悯地摇了摇头。

这又是一个困在自己思维里，做出傻事的少年，他现在只会自己的身边，把一切想象的都异常重要。

如果他再大个几岁，可能会对如今的一切感到后悔。

但很可惜，他没有以后。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说这些已经晚了。”老三笑了笑，“而且，就算是我能考上更高学府，我还呢干什么呢？病还是得治，钱还是没有。我才多大，要是用正常的方法挣钱，怎么能挣那么多钱？”

“我都想好了，要是成功了，我以后就会成为一个富翁，以后的子孙后代都会享福。要是失败了，大不了就一起死。是你，是你们，让我沦落到这里。”

听到这句话，冬凌冷笑一声。

这显然就是他对自己行为进行的美化，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更加合理。这种美化是无意识的，就算是犯了什么错误，也让他感到自身的崇高。

“一起死？”她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说的倒好，但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只会考虑自己，完全不顾家人的混蛋。你厌恶自己的家庭想要赚快钱，而且，你就是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完成自己想要有的一切。”

冬凌直视着老三，打量着这个家伙。老三没有什么反抗的神情，甚至就连现在也依旧神色轻松。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要是你一下子有了一大笔钱，肯定会受人怀疑，所以在那个时候，你会告诉自己，啊，这有危险，。”她推测到，并且缓缓坐了下去。

老三突然激动起来，像是一个笼子中的老虎，所有锁链被他搞得框框作响：“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为了我的亲人！你什么都不懂！”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把你接下来的做法暴露出来。”冬凌分析一般地说到，“你只是想有快钱，如果没有这件事，你肯定也会犯案。”

她现在异常冷静，因为她知道，对一个欺骗自己的人来说，殴打和吼叫都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真正能让他们受到真正惩罚的，是打破他们的自以为是。

“这只是你的推测。”

老三冷静下来。

“对，是我的推测。但这一部分也是事实，不是吗？”冬凌摊开了手，“你一直在说，这是为了亲属。但我并没有看到你做出过什么为了亲属的事情。我没看你在绑架之后给自己的亲属打过任何一个电话，甚至连联系都没有。这可和你说的不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猜想，我们查过你的踪迹，这是事实。”

冬凌带着一丝不变的微笑，静静地坐在对面，等待老三的回答。

老三终于是叹了口气。

“好吧，你说服我了。”他如是说到，“但是你别忘了，钱是我们每个人的必须品，想要钱是我们每个人的本能。而家人的重病，只是引起我犯案的推手。”

“错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

冬凌沉默半秒，起身走出了审问室。

“好了，把他送回去吧。”

她对一旁的汪佳宇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