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那心如死灰。

邪神说有办法救她。那个方法是他修习邪术，只有邪术才能把她体内的邪气引渡出来。

他知道邪神可能是在骗他，但他说的那个方法却是他仅有的且是唯一的希望。

即便知道那个希望渺茫，即便知道邪神就是为了夺舍在骗他，即便知道他一旦修习邪术，性命就握在了别人的手上，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做不到和他师尊那般深明大义。

天下苍生与他何干？

他想救的唯她一人。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不能救她，那他便和她一起走。

她那么喜欢热闹，黄泉路上，她有个伴，才会不孤独啊。

南宫洛眨了下眼睛，从回忆的深渊里回过神来。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每每一想起心里有都打着寒颤。

万幸，她还好好的。

万幸，他们都还好好的。

说书先生重重的拍了拍醒木，座下安静了下来。说书先生剑眉倒竖语气愤懑：“可惜白莲尊者收了个不仁不义的弟子，她这般高人，竟是被自己的弟子活活气死！”

“！”

夜枫眨着眼睛，啃猪蹄的动作突然一顿，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谁被气死？

白莲尊者？苏木离？

被谁气死？

她的弟子？

他忍不住骂了句粗口，眼看着南宫洛整个人都阴沉下来，身上蔓延的寒气差点没把他冻僵，他抓着猪蹄子指着戏台子那边骂道：“糙老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再乱说你信不信本…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说书先生怒道：“老朽说书数十载，从不乱说话！白莲尊者病危的消息已经传出数日之久，估计现在就剩半口气吊着了。倒是你，凭什么诋毁老朽的名誉。”

夜枫重重的拍着桌子，震的桌子上的盘子发出嘈杂的声响，他嗤了一声：“白莲尊者修为深厚，向来康健，若真像你所说的那般不堪，被她弟子气一下就死了，那她这个尊者也不用当了！”

茶楼的客人被他俩人的对峙起了兴头。

有人附和道：“对呀，先生可别乱说，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白莲尊者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气死。”

满堂哄笑。

说书先生被气的脸色通红，他大声喝道：“老朽所说属实。前些时日，老朽的侄子途径千百门，恰逢白莲尊者为她的弟子操办婚事。”

“可惜她的两个弟子不懂得她的一片苦心，大婚当日，双双逃婚，白莲尊者当场气绝。此事千百门弟子皆知，在座的各位若是不信，可……”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人阴沉着脸揪着衣领从座上拉了起来，那人眼神阴鸷的盯着他，声音不寒而栗：“你再说一遍？”

南宫洛的脸像是裹着一层霜，他手上的青筋暴起，拽着说书先生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他几乎是嘶吼的：“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座下的人被这场面镇住了，有几个人被吓得腿肚子直抖。

那人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他们都没瞧见那人是从哪里出现的，他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身上黑沉沉的灵流波动把靠近戏台子那几桌的客人都震晕了过去，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人。

短暂的慌乱后，茶楼里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