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尤其是骑兵作战。
就像是剥洋葱,一层层的剥开。
战斗也是围绕这样的路数而来。
等到郭威率领的中军压上去的那一刻,说明缺口已经被打开了。这支军队之中最精锐的中军投入战场的那一刻,目的就是斩将夺旗,一举歼灭对方。
郭威手中一米五的大刀片子,比一米二的更加威风一些,比不过两米五的嚣张,但是那种宛如旋风般地速度,仿佛就像是割草机割过的草坪一样,身后都是到地的东胡骑兵。
这种感觉站在远处,或许不太明显。
但是跟着郭威冲锋的蒙开,仿佛置身于血的大雨之中,空中弥漫着的都是血腥味。
隆隆隆
秦军的杀戮模式一旦被打开之后,对于草原人来说,简直就是置身于地狱之中。
这天,东胡小王子也力仿佛看到了一团血色的莲花,在他的面前一点点的绽放。那种天地间都被蒙上了暗红色的基调,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武器的差距。
士气的此消彼长。
让战斗在这一刻,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出来。别看东胡人多,秦军人马少,但是面对狼群,羊群再大也抵御不住死亡的命运。更何况,率领这群狼的是一头猛虎。
东胡人的防线在这一刻,开始松动。
中军出现了更大的空缺。
也力扭曲着脸,盯着对方的旌旗。在郭威冲锋的那一刻,秦军已经不需要军令,至少进攻的命令再也不需要了。秦军的方向只有一个,就是在郭威身后的大纛,跟着这面大纛,冲破东胡人的外壳,直到将东胡人中军大旗给砍翻。
当然,砍翻中军旌旗,哪里有比将对方主将砍死来的爽快。
可问题是,旗杆竖起来之后,移动起来很麻烦。尤其是几万人大战的旌旗,一定要竖的更高,那么底下就该更牢固,要不然一阵风来了,旗杆倒了,几万人的军心都要碎了。
这还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相。
郭威的目标就是东胡人的中军。
他瞄了一眼对方的旌旗,这时候,他已经退出了锋矢阵的箭头的位置。骑兵冲刺,是一个接力赛跑的过程。真要是几万人旗帜一挥,就能决胜。郭威也不用纠结他连一万人马都指挥不动的现实状况了。就像是最简单的锋矢阵,也是像脱壳一样,一层层的往外剥。
不断有生力军冲入最前方充当凿穿的主力。
而最前方的厮杀士卒,就会退到边上,给生力军腾地方。
等到锋矢阵的攻击士卒厮杀一阵,再换人。此消彼长,轮回反复。这才能维持阵法的高效运行。要不然,一个阵法,只靠着最突出的士卒去冲杀,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了进攻的威胁。
只是郭威带队的这次冲杀,突进的速度非常快,已经让东胡人有点应接不暇。
“小王爷,秦人的目标是中军。”
也力的手下万夫长提醒他。东胡不同于大秦,如今的中原列国,公子基本上都没有兵权。封地也不会太大。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避免了宫廷内乱的发生,权利高度集中在大王手中。
但是草原不一样。
东胡王最喜欢的儿子是耶里鞥,但是他另外的一个儿子也力,也有自己的势力和部落,甚至军队数量也仅次于他的兄长耶里鞥。
这是草原的规矩。
这三万人马,就是也力在东胡的立身之本。
想到一开战,才这么点时间,就损失了这么多人马。
也力心火直冒,指着秦军的方向怒道:“命令两翼聚拢起来,给我合围这支秦军。我要将秦人剿灭在我大军之下。”
“可是”
部下不理解,如今进攻势不可挡的秦军,而不是东胡人,王子的话似乎有点自信过头了。
“还不快去!”
也力也是气到头脑发昏,他根本就没有看到,秦军的损失很小。而且攻击已经进入正轨。
不多时,休息过一段时间的郭威再次命令蒙开:“开阵,继续冲击对方中军。”
说完,郭威打马冲刺。
这一次,他比之前更加娴熟,尤其是换了战马之后,冲刺起来一旦也不慢,反而他的身体活动开了,舒展起来更加舒坦。
杀杀杀
希律律
战马在嘶吼,人在绝望的死神面前的惊叫。一切都不过是幻音而已。郭威手中长刀如同扫过嫩草似的,一路过去都是切瓜砍菜般的轻松和容易。
这次冲锋,郭威可不想让了。
骑兵阵法层层跟进虽然好用,也能节省力气。但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刷当郭威将一个冲向他的东胡人连人带马一起劈开的那一刻,周围所有看到这一刻的人,都仿佛看傻了一般。往常打仗,哪有如此残暴的一面?
忽然间,有东胡人忍受不住,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起来:“魔!”
连带着,秦军的攻击更加顺利起来。
郭威终于长出一口气,秦军的军纪没的说,士气也很高。但是,秦军很少会在战场上给自己加持士气,这种死气沉沉的战斗模式。更适合步兵循规蹈矩的阵法,却不适合骑兵冲刺。
郭威碾压着冲,东胡人开始逃。
但东胡人身后就是中军核心,他们一乱。连带着中军也开始乱了起来。
也力看到这一幕,气地牙都快咬碎了。
扭头对身后的侍卫大喊:“还傻愣着干嘛,快把起大纛转移。”
巨大的旗帜是军队主帅的象征。同时,想要支撑这面旗帜,普通十几个壮汉都维持不了。遇到有把握的战斗,就干脆将中军大旗插在地上。
也力一开始觉得自己很有把握,意思大概就是:这波稳了。
可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他的中军不仅被撕开了口气,而且口气越来越大,以至于连中军都开始乱了起来。
战争之中,如果士卒看不到百夫长,百夫长不知道千夫长,千夫长看不到万夫长的军旗,这仗就没法打,非乱成一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