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
当第一声鼓起的时候,坊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坊门。
家奴牵出精心打扮过得宝马,穿着整齐的官员们翻身上马,鱼贯而出。
如往常一般,今天又是一个常朝的日子,对于这一切也早已经习惯了。
但是今天的朝堂却似乎又有些不同寻常。
朝会刚一开始,就被监察御史抢了先。
朱颉站了出列,一脸的正气。
“启禀陛下,臣御史朱颉参奏,侍中房玄龄与吏部尚书杜如晦身为朝廷重臣,本应当以身作则,尊礼守法,现在却于朝会之上衣冠不整、仪态不雅,臣请陛下判罚。”
众人一惊,连忙向着排头看去,果然看见此时房杜两位宰相却是身形有些不正,甚至是摇晃,似乎是忍不住打着瞌睡。
李二却是看得仔细,两位脸上的眼圈乌黑,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了,一副困顿无精打采的样子。
心里清楚,这几日他与房杜几人议事,每天到了夜半三更才停止,休息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
“朱爱卿所言甚是,只是近来政事甚为繁重,房杜两位爱卿也是一心为国,日夜操劳,甚少歇息,朝会失仪也并非其本意。”
“启禀陛下,臣身为监察御史,身负督查之责。臣又听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事事皆应当遵照法规而行。
况且房侍中与杜尚书身为朝廷重臣,更应当事事警醒,有功当赏,有过必罚,如此才能警醒世人不要惘置法规而不顾。”
朱颉说得大义凌然。
房玄龄和杜如晦听闻,连忙出列来认罚。
“臣甘愿受罚。”
李二心有感触,却是听了家国二字,又不由得想起了迪夫,或许这就是不愿入朝为官的缘故吧。
依着朱颉之言,也不好被冠上因私废公的名声,只好委屈二位宰相了。
“那便罚俸一个月吧。”
“陛下圣明。”
李二却是对此越发的不耐,等众人呼声停下来之后,并宣布了另一件事。
将州学博士与县学博士提品,并增添博士员额,不再受原本各州县衙门管辖,而是隶属于一个新设的朝廷机构,正六品上阶的宣教司。
并却一改往常商议政事都在政事堂,由坐堂郎官们决策,而是让百官于朝会后上书上书各抒己见。
依照这唐朝此时的制度,自京县以下,各州各县均都置有州学博士,属于教职,负责教授州县生徒。
而这博士,也多是由州县的本地人士担任,归属各地管辖。
且这州学博士与县学博士却无实权,纵使上州博士官秩从八品下,对于朝中诸公来说,却依旧还是不入流的。
虽然这提品的事情必定是另有玄机,否则定然是不会把这蝇头小事放到朝会里来的。
但也没多想,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新设的宣教司才是真正的大事。
因为此时行政体系使用的是行台省制,分设有陕东道、益州道、东南道、襄州道、山东道和河北道等六个行台尚书省,并配置官员管理地方政事。
但行台省的尚书令拥有巨大的权力,又有着一套完整的行政官员班子,除去官吏任免仍需禀报朝廷批准以外,可以独自处置管内州县的所有事物。
在高祖李渊在位的时候,张婕妤之父让张婕妤私下奏请高祖赐予了几十顷的土地,然而这土地却早已被时任该陕东道行台的尚书令的李二,因有功而划给了淮安王李神通。
于是李神通由此以李二早已给了他为由,拒不肯接受,也因此把李二牵扯了进来。
甚至李渊还对李世民说了狠话:“我诏敕不行,尔之教命,州县即受……此儿典兵既久,在外专制,为读书汉所教,非复我昔日子也。”
朝中众人心有戚戚,此时陛下在朝中另置官职,把原本行台省内的事务给划了出来,怕也是对此制度早有不满,裁撤掉也会是迟早的事了。
但也无人敢去反对什么,因为此举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于公于私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