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来到教室门口才发现,已经上课一会儿了,而且是最严厉的数学老师程丽的课。
他暗道,糟糕,虽然他以往对这些老师都没什么惧怕的心情,但这位,啧啧,他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两根蜡烛。
此刻数学老师程丽讲得正投入,唾沫横飞,粉笔在黑板上写得吱吱作响。
“好的,我们来看这个例题。已知函数等于ax的三次方加bx的平方再加上括号3a2b反括号x再加上,然后如图所示哈,第一小个问,求和的值。好的,那么这种题压迫怎么做呢?首先,我们先看这个图,然后求一下这个函数的导函数,就可以得到一撇等于3ax的平方加2bx加减去3a再减去2b,这个步骤求出来是干什么呢,没错,是为底下的几个小问做基础。然后我们再看旁边给的这个图,函数fx的图像过了0,3这个点,而且f1一撇等于0,然后再带回去,就可以得出以下的结论,那就是等于3,等于0 。这个题简单吧,所以这种题一定要做对,这种就是给你送分的,如果这分你都拿不到,那你就别学了。好,我们下面来看第二个小问“
陆即明在墙边呆了一会儿,直到座位在门口的几位前排同学都已经发现了他,才硬着头皮打断了数学老师正在兴头上的讲课。
“咚咚”
他先敲了几下门,待老师看过来之后开口,“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程丽被这么一打断,脸色已经隐隐难看起来了。
“你干嘛去了?”
陆即明一愣,然后以往的经验让他迅速找出了借口,“啊我肚子疼,厕所蹲久了点,不知不觉就到了这时候了。”
他这话音刚落,全班顿时笑成一片。
程丽看上去也是隐隐无语,看了他一眼,还是让他下去坐着了。
时间回到现在。
程丽让陆即明上去黑板上做了几个题,虽然没怎么听,但他还是做出来了,还是正确答案,程丽脸色更臭了,只能让他下去坐着了。
陆即明从讲台上下来又开始了走神。
他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刚才女生和他说的那句话是他问的钢琴曲的名字。
他偷偷撇了一眼程丽,见她已经回过身讲起了题,陆即明从包里偷偷摸摸地捞出了手机。
他手指微动,栏里出现了一行字。
少女的祈祷钢琴曲。
搜素结果很快便显示了出来。
“少女的祈祷为波兰女钢琴家巴达捷芙斯卡baarzeska,18381861作于1856年,是举世皆知的钢琴小品。结构单纯,浅显淳朴,亲切感人,虽略带伤感,但又异常柔 美,逼真地表现了一个纯洁少女的美好心愿。乐曲采用主题与变奏的曲式结构,降e大调,44拍子,行板。简短音阶下行接两个琶音引子后,便是由分解和弦的上行音调和轻捷的下行音调组成的主题。其波浪式的旋律线和上下行的音型,具有柔和的回旋感。表现了天真无邪的少女的遐思和幻想。这首钢琴曲结构简洁、亲切、温婉、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八个小节的主题重复一遍后开始了三次变奏,仿佛预示着少女丰富的感情变化。其委婉的旋律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诚,仿佛是少女对美好幻想的期盼。少女的祈祷是波兰女钢琴家、作曲家巴达捷夫斯卡18岁时的作品,这首曲子结构简洁,手法朴素,欢快轻盈,充分表现出一位少女的心境:充满了梦幻和遐想,洋溢着青春和幸福的愿望。”…
对于未来的美好期盼?
按照这百科上所显示的结果来说,这首曲子应该没有那么悲伤才对,但是刚才,他明明在女生所弹奏的曲子里听见了浓重的悲伤和落寞,还有她弹奏这首曲子时身上所萦绕着的淡淡的忧伤,一切不似做假,更不会是他的感官出现了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陆即明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心里的感受,难过,好奇,而又隐隐在意,于是,他决定,再去一次,这一次,一定要和女生说上更多的话。
苏黎,苏黎,苏黎。
到底是枯燥又无味的数学,明明正常的一节课时常,愣是让人感觉到漫长了一截。
终于,这节课下了。
在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趴在了桌子上的时候,季清屿慢慢皱起了眉。
原因无他,陆即明又迫不及待地出了教室,而且脚步匆匆,表情急切。
他刚才迟到的理由 他才不信,陆即明说那话时候的表情别人看不出来,可是已经和他熟的不能再熟的季清屿却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在撒谎。
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呢?
陆即明有一次来到了五楼。
和之前的无意之间不同,这次他是清醒而主动的。而且和之前一次的好奇探究的心情不同,现在他的心脏砰砰作响,跳得不受控制地迅速而激烈。
他也不知道为何还要跑着这一趟,只是他隐隐有些觉得,如果这一次不来,他可能会后悔。
陆即明依旧像上一回一样,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可是走了很久,依然没有听见记忆里的钢琴声,他有些不安地皱起了眉。
待来到那件教室之前时,陆即明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人去楼空。
眼前的教室已经被上了锁,女生,走了。
得出这个结论,陆即明有些失望,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她。
啊!他懊恼的一锤掌心,忘记问她是哪个班得了?
陆即明就保持着这股懊恼加遗憾的心情回了教室。
陆即明耷拉着脑袋走进来,桑椀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问问季清屿,毕竟上辈子的陆即明和他们夫妻两的关系称得上极好,侧头却看见季清屿也看着他走进来的方向,而且眉头紧锁。
“他怎么了?”
踌躇了片刻,桑椀还是问出了声。
虽然没说是谁,季清屿却知道,她问的是陆即明。
桑椀看着他,谁知道他慢慢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沉,“我不知道。”
桑椀闻言一怔,在她记忆里,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两的关系都极好,对互 相的事都了解得很,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季清屿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