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难道真如方才张易之所说的那样，武则天对他，有非分之想？

毕竟，做面首，要求不高。

和长相比起来，年龄什么的，在武则天眼里，都是浮云，且看看她的“男宠”张昌宗、张易之，也才二十多岁，就知道了。

李天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是，晚生遵旨！”

刚一坐下，顿觉如芒在背。

有些不知所措。

“你很紧张？”

武则天打量了一番李天一。

“晚生确实惶恐……”

李天一起身，小心回道。

“不过是家常小宴，今日朕叫你来，不过是聊聊家常，不必拘谨！”

武则天眉开眼笑，朗声说道。

家常小宴，不必拘谨？

“多谢陛下……”

李天一愣怔了几秒。

复坐下。

看武则天的神情，不是生气，倒有些高兴，更不像是“秋后算账”的样子，难道昨夜他在眉心苑，打薛曜之事，真的就这样翻篇了？

“天一，你是几岁从益州，到宋爱卿家里的？”

武则天真的开始……聊家常了。

“回陛下，是八岁那年……”

李天一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要聊陈年旧事？

突然想起，之前那个刺客，给他留下的那个高仿坠子，背面有个“宫”字，且武则天一直派上官婉儿在查这个坠子。

可见，这个坠子定然和皇宫有关。

难道，今日要揭晓谜底了？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

武则天突然开始感叹，旋即又问道：

“那你父母之事，可还有印象？”

“回陛下，晚生八岁那年，生了一场病，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李天一很平静地回道。

“那你还记得这个吗？”

说罢，武则天示意上官婉儿，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递给李天一。

接过，打开。

果然，如他所料。

木盒子里，装的就是那个坠子。

此时此刻，李天一大脑飞速旋转。

他在思考，到底应该说自己记得，还是说不记得……

若是根据他之前的推测，自己真是李明的亲孙，那武则天此时，断然不会是这个神情。

难道，还有别的可能？

于是，李天一端视坠子。

点了点头。

思量了一番。

他还是选择，认得这坠子。

纯粹因为好奇，故而答道：

“回陛下，晚生认得此坠……这是我幼时贴身所戴之物，上面的翠竹纹饰，是阿耶亲手雕刻，而青樱络子，乃阿娘亲手所打！”

“那天一，你可知，这坠子背后的寓意吗？”

武则天追问道。

李天一毫不犹豫地回道：

“回陛下，晚生隐隐记得，阿娘曾说过，这个坠子的寓意是‘寸土之竹’，然不知为何意。再后来，家中突遭变故，坠子就不翼而飞了，想是被人偷走，卖了换钱吧？”

听罢，武则天眉眼间绽开笑意，神色亦舒缓，喃喃自语道：

“不错，正是寸土之竹……这坠子，确实被人拿到当铺，抵了换钱。不久前，朕私访时，无意间看见，有人腰间竟挂着此坠，拦下询问后，才找到了线索……”

“陛下，您何故要查此坠子？”

李天一甚是好奇，追问道。

反正听武则天的语气，今日寻他来，应该就是想要告诉他，整件事情的始末，也就坦然无惧了……

“这是先帝的遗愿，也是朕这些年，心里对弘儿的亏欠……”

说罢，武则天竟有些黯然神伤。

先帝？

弘儿？